张铁柱家的日子,比陈清清前世记忆里还要难熬。
冬天的土坯房漏风,晚上冷得像冰窖。张铁柱每天出去赌钱,输了钱回来就打她,赢了钱也打她,仿佛打她是他唯一的乐趣。他不给她吃饱饭,每天只给她一个窝窝头,还让她干所有的活 —— 挑水、劈柴、做饭、喂猪,稍有怠慢,就是一顿毒打。
陈清清的身上很快就布满了伤痕,旧伤还没好,新伤又添上。她的脸也被打肿了,眼睛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试着逃跑过一次。那天张铁柱出去赌钱,她趁机撬开了后门,往知青点的方向跑。可没跑多远,就被张铁柱的邻居看到了,邻居赶紧去告诉了张铁柱。张铁柱骑着自行车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摔。
“你还敢跑?” 张铁柱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打她的脸,“我看你是活腻了!”
陈清清被打得头晕目眩,嘴角流出血来。她看着张铁柱狰狞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人会救她。
张铁柱把她拖回家,用绳子把她绑在床腿上,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水喝。她饿了两天两夜,差点晕过去。直到第三天,张铁柱的母亲看不过去,偷偷给她送了一碗水和一个窝窝头,她才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陈清清再也不敢逃跑了。她知道,只要她还在张铁柱家,就永远逃不出去。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等待着机会。
可机会还没等到,她就听到了一个让她心碎的消息 —— 父亲去世了。
那天,刘桂兰来张铁柱家,告诉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刘桂兰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爸走了,你跟我回去送他最后一程。张铁柱,你也跟我一起去,别让人说咱们家不懂规矩。”
张铁柱不耐烦地说:“送什么送?一个老东西,死了就死了!我还要去赌钱呢!”
“你不去怎么行?” 刘桂兰说,“村里人都看着呢!你要是不去,别人会说你不孝!”
张铁柱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们去了陈家。
陈家的院子里挂着白幡,气氛压抑。父亲的棺材停在院子中央,陈楚楚穿着一身孝服,跪在棺材前哭。看到陈清清,陈楚楚愣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哭。
陈清清走到棺材前,看着父亲的遗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对不起父亲,她没能救父亲,甚至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爸,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
刘桂兰走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哭什么哭?人都死了,哭也没用。赶紧给你爸磕三个头,然后跟张铁柱回去。”
陈清清甩开她的手:“我不回去!我要给爸守灵!”
“守什么灵?” 刘桂兰说,“你是张铁柱的媳妇,该回张铁柱家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就在这时,陈楚楚突然开口:“妈,姐想给爸守灵,就让她守吧。爸最疼姐了,让她多陪爸一会儿。”
刘桂兰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守吧。不过明天一早,你必须跟张铁柱回去。”
陈清清没说话,只是跪在棺材前,默默地流泪。
晚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陈清清一个人守在棺材前。她看着父亲的遗像,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她恨刘桂兰和陈楚楚的无情,恨张铁柱的残暴,更恨自己的懦弱。
就在这时,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是陈楚楚和张铁柱的声音。
“铁柱哥,你什么时候才能跟陈清清离婚啊?” 陈楚楚的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
“离婚?” 张铁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为什么要离婚?陈清清虽然丑了点,但是能干活啊!”
“可是我不想让她占着你的媳妇位置!” 陈楚楚说,“你不是说过,你只喜欢我吗?等你跟她离婚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急什么?” 张铁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是路修源的媳妇,路修源是军官,我还得靠你跟路修源拉关系呢!等我靠上路修源,拿到好处,再跟陈清清离婚也不迟。”
“可是……” 陈楚楚还想说什么,却被张铁柱打断了。
“别可是了。” 张铁柱说,“你只要好好跟路修源过日子,帮我多说说好话就行。对了,上次我跟你要的钱,你什么时候给我?我最近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给你拿过来。” 陈楚楚说,“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张铁柱说。
躲在棺材后面的陈清清,听到两人的对话,如遭雷击。她浑身发抖,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原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陈楚楚和张铁柱早就在一起了!他们合谋让她嫁给张铁柱,就是为了利用她!陈楚楚嫁给路修源,是为了帮张铁柱拉关系;张铁柱娶她,是为了让她干活,还能利用她牵制陈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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