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的手还按在炉器灵上，指尖残留着那道紫痕的微温。她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股乱流压进丹田，混沌归元诀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体内的刺痛终于退成钝麻。
风挽月靠在玉珩肩上，脸色发白，但眼睛亮着：“我们赢了。”
“嗯。”凌颜点头，声音不大，却稳。
玉珩扫了一圈四周。观众席已经站满了人，不少弟子踮脚张望，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他低声说：“别放松。”
三人没动，站在擂台中央，呈三角而立。执法长老刚走，新的比试还没开始，这片区域暂时属于他们。
凌颜抬头，看见几位身披不同颜色长袍的人从高台走下。步伐整齐，气息沉稳，是宗门高层来了。
她捏了捏炉器灵，提醒自己别露出破绽。
那几人走到擂台前，为首的紫袍老者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尤其在凌颜脸上停了几息。他开口：“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凌颜上前半步，语气平和：“回前辈，是临场应变，并无名称。”
“临场？”另一名灰袍女修冷笑，“能将地底灵气反弹，还能凝出混沌镜盾，这可不是普通应变能做到的。”
玉珩立刻接话：“多亏风师妹提前布符，凌道侣才能借势引灵。若非配合默契，根本撑不到最后。”
风挽月也站直了些：“我改过的静音符阵起了作用，愿意把图纸交给炼器峰审阅。”
紫袍老者眼神微动，看向她腰间那枚闪着微光的符囊：“你一个外院出身的弟子，竟能改良核心符箓？”
“不是我一个人做的。”风挽月坦然，“是凌颜教我稳定回路的刻法，玉珩提供了阵基共鸣的数据。我们三个一起试了七次才成功。”
空气安静了一瞬。
紫袍老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不争功，懂协作。这才是宗门想要的弟子。”
旁边一名青袍男子却皱眉：“你们这一战消耗极大。凌颜体内灵力尚未归位，玉珩伤口未愈，风挽月更是强行催动神识。接下来还有比试，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凌颜答得干脆：“继续打。”
“为何？”
“因为还没输。”她说，“只要还能站，就不会退。”
人群外围传来一声嗤笑。有人小声嘀咕：“装什么大义凛然，不就是想拿奖励吗？”
这话被风吹到了台上。
玉珩冷眼看去，声音不高却清晰：“谁再说一句，我不介意让他也上擂台试试。”
那人立刻闭嘴。
紫袍老者抬手，制止了进一步争执。他看着三人，缓缓道：“你们的表现，宗门都看在眼里。从今日起，你们的名字会记入内门战功录。资源供给提升一级，可优先借用演武场与炼器室。”
风挽月眼睛一亮，马上又克制住，低头行礼：“谢前辈厚待。”
凌颜却摇头：“现在比试未完，我们不能接受特殊待遇。”
众人一愣。
玉珩明白她的意思，跟着表态：“若有资源，希望能用于团队共修，而非个人独享。”
紫袍老者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难得。”
他转身欲走，又停下：“你们这条路，不容易。但宗门既然开了眼，就不会再闭上。好好走。”
高层离去后，执法弟子迅速到场，清空了擂台周围区域。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弟子们被有序疏散，只留下远处零星观望的身影。
凌颜终于松了口气，肩膀微微塌下。
“你刚才真敢拒。”风挽月戳她，“那么多好处不要？”
“现在要了，反而显得心虚。”凌颜低声，“而且我们还没到最后一步。”
玉珩撕下一块衣角重新包扎伤口：“师父说得对，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你说他会来吗？”风挽月问。
“一定会。”玉珩盯着远处高台，“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观察我们的机会。”
凌颜摸了摸胸口的空间印记，它还在发烫，不像战斗时的预警，也不像传承开启，更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没说出口。
“接下来怎么办？”风挽月活动了下手腕，“下一轮名单还没出，但我们肯定会被盯得更紧。”
“先调息。”凌颜盘膝坐下，“我用灵泉给你们渡点生机。”
“你呢？”
“我还能撑。”她取出两颗药丸递过去，“吃下去，趁现在没人打扰。”
玉珩没接，反而握住她的手腕：“你手凉。”
“没事。”她抽回手，“等我把这点残余理顺就好。”
风挽月把药丸塞进嘴里，苦得皱脸：“下次加点甜味。”
“加了你就嫌我没诚意。”凌颜笑了下，闭眼运转功法。
灵泉的水流声在识海响起，药田里的灵果轻轻晃动。那道白衣虚影依旧坐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但凌颜感觉到，它的存在感比之前强了许多。
她不敢久留，只取了一缕纯净灵力，分别导入风挽月和玉珩体内。
两人呼吸渐渐平稳。
“舒服了。”风挽月伸个懒腰，“感觉又能打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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