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猛地转头,目光如冰冷的箭矢般射向门缝,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而纳西莎也循声看了过来。她泪眼婆娑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茫然和惊讶——她没反应过来这里为什么会有个男孩。这里可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家,一个阴森、封闭,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一个男孩,藏在卧室里,被斯内普如此紧张地保护着,甚至在她们到来时立刻被命令躲起来……能待在西弗勒斯家里还能被他藏起来保护着的人,应该对他挺重要的吧。
这个认知让她混乱而绝望的思绪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着门缝后那张惊恐万状、苍白的小脸,看着斯内普那副随时可能爆发、却又强行压抑的姿态。
杰米就见眼前的人,纳西莎·马尔福,对着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 那双与德拉科相似的灰蓝色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只剩下一种疲惫的、了然的,甚至带着一丝……同病相怜般的意味?
那个摇头的动作很轻微,却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息:意思说不会说出去。
她没有出声,没有指认,只是用这个微小的动作,表达了她暂时的沉默。
然后,她转回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斯内普说:“西弗勒斯,请你一定要发誓……帮帮德拉科……”
斯内普死死地盯了门缝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警告和后续再算账的意味,但他也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纳西莎身上,继续进行那场关乎誓言的危险对话。
杰米猛地缩回头,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他逃过了一劫。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沉默的仁慈。
虽然逃过了纳西莎那一劫,但是斯内普的那一劫他是逃不掉了。
他甚至没有走进卧室,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所有去路,用那能将人冻结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出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山雨欲来的风暴前兆。
杰米心脏骤停,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像一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磨蹭着挪出了卧室,站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斯内普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用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杰米,仿佛在评估他这次愚蠢行为造成的全部潜在风险,计算着可能付出的代价。每一秒的沉默都像是在凌迟杰米的神经,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件有瑕疵的、即将被丢弃的物品。
“我假设,”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平滑,却比咆哮更令人恐惧,“你那被巨怪踩过的大脑里,还残存着最基本的、关于‘不准出来’和‘保持安静’这两个简单指令的理解能力?”
杰米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颤抖:“……对不起,教授……”
“对不起?”斯内普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纯粹的讥讽和冰寒,“对不起能抵消你被发现的后果?对不起能让你那愚蠢的好奇心变得合理?还是说,你认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可能带来的……毁灭性的麻烦?”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杰米,那股混合着怒意和魔药气息的压迫感几乎让杰米窒息。
“如果你是被贝拉特里克斯发现的,”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嘶鸣,每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寒意,“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用你那贫乏的词汇量向我道歉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杰米所有的侥幸心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那疯狂的眼睛和那道致命的绿光。因为杰米知道自己犯错了,犯了一个可能葬送自己甚至牵连他人的、愚蠢至极的错误。巨大的后怕和自责淹没了他,让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在这样确凿的、关乎生死的错误面前,任何眼泪都显得苍白和可笑。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教授冰冷的怒火和那句诛心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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