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黑瞎子立刻告饶,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到他嘴边,“给您赔罪。葡萄味的,你上次说酸得正好。”
糖块带着点凉意贴上嘴唇,解雨臣没张嘴,用牙齿轻轻咬过来,舌尖尝到点酸甜。黑瞎子的手指被他牙齿蹭了下,像触电似的缩回去,却故意逗他:“解老板这牙口,不去啃粽子可惜了。”
解雨臣嚼着糖,忽然抬手,指尖精准地戳中他肋骨下的痒处。黑瞎子没防备,闷笑出声,伸手去挠他腰侧,两人在狭小的后台闹起来,衣料摩擦着发出窸窣声,碰倒的胭脂盒滚到角落,洒了点绯红在地上,像极了台上溅出的假血。
“行了,”解雨臣先停手,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襟,“装备都备齐了?”
黑瞎子收起玩笑的神色,从墙角拖过个帆布包:“齐活。不过我说,那斗里的机关跟你家戏台子似的,弯弯绕绕,到时候可得靠解老板您指点。”
解雨臣瞥他一眼,明知他在装傻,却还是从袖管里摸出张图纸递过去:“第三进的地砖有问题,记得踩着青砖走。”图纸边角被他折得整整齐齐,上面用红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黑瞎子接过来,没看,反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得令,解老板。”
解雨臣的耳尖倏地红了,抬手想打,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最后只是往他背上推了一把:“滚吧,迟到了别指望我等你。”
黑瞎子笑着应了,背着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等我回来,给你带那只白瓷小旦的摆件。”
解雨臣没应声,只是低头收拾化妆盒,指尖碰到那颗没吃完的葡萄糖,糖纸在掌心硌出点细微的纹路。后台的镜子里,他的嘴角微微翘着,比刚才画的眼线还要生动几分。
小剧场2
解雨臣对着镜子卸戏妆,指尖沾着卸妆油,把眼尾那点绯红揉开。镜子里映出黑瞎子斜倚在门框上的身影,对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似笑非笑的眼。
“解老板今天这《游园惊梦》,身段比杜丽娘还软。”黑瞎子慢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戏腔的调调。
解雨臣没回头,拿湿巾擦掉手上的油:“再贫,就把你那破墨镜摘下来,给我当道具。”
黑瞎子低笑两声,晃悠到他身后,从镜子里打量他卸了妆的脸。“说真的,”他伸手,指尖轻点解雨臣眼角的细纹——那是常年操心和熬夜熬出来的,“这几道印子,可比戏文里的苦情戏还入味。”
解雨臣拍开他的手,转身时手里多了把折扇,“啪”地打开,扇尖直指对方心口:“上周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
“急什么。”黑瞎子伸手捏住扇尖,往旁边一带,顺势握住他的手腕,“解老板刚唱完戏,该歇歇。”他指尖带着点烟草和阳光晒过的味道,力道不重,却让解雨臣挣了一下没挣开。
两人离得近,解雨臣能看见他墨镜后隐约的眼尾纹——这家伙看着不老,皱纹却比自己藏得深。他忽然笑了,扇子一收,敲在黑瞎子胳膊上:“松手,我渴了。”
黑瞎子松开手,从桌上拿起保温杯递过去。是温的蜂蜜水,他总记得解雨臣唱完戏嗓子容易干。
解雨臣喝了两口,瞥见黑瞎子袖口沾着点泥灰,眉峰挑了挑:“又去哪儿野了?”
“帮你去老地方转了转。”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袖口,“那批货藏得挺深,不过——”他凑近,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没逃过你家瞎子的眼睛。”
解雨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伸手,把他滑到鼻尖的墨镜推了回去,遮住那双总藏着算计和玩笑的眼。“今晚住这儿?”他问,语气听不出波澜。
黑瞎子“啧”了一声,抓住他推墨镜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解老板留客,哪有不住的道理。”他顿了顿,拇指摩挲着解雨臣手背那道练戏留下的薄疤,“不过得先说好,明天早上不许用你的霸王别姬唱腔叫我起床。”
解雨臣抽回手,转身往内间走,声音从肩头飘过来,带着点笑意:“那用花枪戳醒你?”
黑瞎子在后面笑得更欢,几步跟上,顺手关了灯。戏台上的锣鼓声早就歇了,后台里只剩两人的脚步声,轻得像落在绸缎上的月光,缠缠绕绕,没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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