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咸阳宫裹在一层蓬松的薄雪里,宫檐上的琉璃瓦积着雪,像撒了把碎银,寒风卷着雪沫子,“呜呜” 地擦过朱红宫柱,把殿外的宫灯吹得左右摇晃,昏黄的光在金砖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朝堂内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文武百官按爵位分列两侧,左边是武将,甲胄上还沾着宫外的雪粒,右边是文臣,衣袍下摆垂在冰凉的金砖上,没人敢多动,今日是秦风自辩的日子,也是始皇要当着满朝文武,厘清是非、定民心的日子。
殿中最高处的龙椅上,始皇穿着玄色朝服,领口金线绣的龙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先扫过站在殿中的秦风,秦风穿一身素色布袍,腰间系着普通的麻绳,手里捧着三卷竹简,神色平静得像没看见满朝的目光;再看向列位官员,最后停在御史列首的王御史身上。
王御史约莫五十岁,穿着件半旧的紫色御史袍,袖口磨得发毛,腰间的玉带也少了颗玉扣,他在御史台待了十年,始终没升上去,自从秦风因推广区田法受宠,他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前些天还跟李斯的旧部喝了酒,听了些 “秦风苛待百姓” 的谣言,今日便想借着质疑出出风头。
“陛下,臣有本奏!” 王御史往前迈了一步,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点雪粒,他躬身行礼,声音刻意提得又尖又亮,“秦风虽称南郡收麦十八万石,却无当庭实证!臣听闻,南郡江陵县百姓抱怨,秦风推广区田法时强征老弱劳力挖渠,连十三岁的娃娃都被逼着干活,此事若不彻查,恐失民心!”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起了点骚动,几个和王御史交好的官员悄悄点头,武将们则皱着眉 ,他们更关心边境,却也知道农事关乎军粮,若秦风真苛待百姓,确实不是小事。
秦风却没急着反驳,只是微微颔首,等王御史说完,才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得压过了骚动:“王御史所言‘强征老弱’,臣有三证可辨,请陛下与百官查验。”
他展开第一卷竹简,竹简边缘还沾着点麦壳和泥土,显然是刚从粮库或田里取来的:“第一证,南郡江陵县百户百姓的联名信。” 他让内侍把竹简传给百官,“去年南郡涝灾,江陵县两万亩麦田被淹,臣带墨家弟子去时,百姓正愁得要逃荒。挖渠排水时,是百姓自愿来帮忙 —— 王阿婆的孙子小石头,当时才十二岁,非要跟着墨家弟子递陶管,说‘帮着挖渠,麦子能活,冬天有饭吃’;李二家的老爹七十岁,主动来守夜看渠,怕有人破坏。信上不仅有每户的手印,还有百姓自己写的‘自愿帮忙,无一人强征’,王御史若不信,可传江陵县的百姓代表来问。”
内侍把联名信递给王御史,他翻了几页,见上面的手印密密麻麻,还有几处歪歪扭扭的小字,比如 “小石头爹代按”,却仍嘴硬:“手印可伪造!谁知道是不是你派人拿着刀子逼百姓盖的?再说,挖渠本是郡官的事,你越权管事,还耗损国库银钱,这又怎么说?”
“第二证,《秦律?徭律》与南郡太守的奏报。” 秦风展开第二卷竹简,是一卷《秦律》抄本,他翻到 “徭律” 篇,指着其中两条对始皇说,“陛下,《秦律?徭律》有云:‘兴徒以攻伐守城,若有亡失、断足、死之,以其起时日补缮之,勿征旁戍;又曰:徭役不得逾时,不得征老弱,违者偿日薪三倍,郡官知情不报者,降职。’” 他顿了顿,声音更清晰,“臣在南郡时,所有劳力皆自愿参与,且每日给参与的百姓发两升麦种当补贴,此事南郡太守在《农事进展奏报》中写得明明白白:‘秦风大人协调墨家弟子与百姓协作,百姓踊跃参与,无强征之嫌,渠成后麦田得救,百姓皆感其德。’ 奏报上还有太守的印信,可当庭核验。”
始皇让内侍把《秦律》抄本和太守奏报一起递给王御史,又看向掌管律法的廷尉:“廷尉,你看看,秦风所言《秦律》条文是否属实?”
廷尉接过抄本,仔细看了看,躬身道:“陛下,《秦律?徭律》确有此两条,若强征老弱,不仅主事者要罚,郡官也需追责,南郡太守的奏报印信属实,且无后续百姓告状的记录,可见‘强征’一说不实。”
王御史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用袖子擦了擦,却仍不肯罢休:“就算无强征,你推广区田法,造水力打麦机、做陶管,耗损国库银钱数十万,却只惠及南郡、河东郡几处,关中以西的安定郡、北地郡还有百姓饿肚子,这不是浪费民脂民膏是什么?”
“第三证,太仓寺的拨款账本与全国各郡麦收数据。” 秦风展开第三卷竹简,上面用朱笔和墨笔分别记着拨款和产量,“臣推广区田法所用银钱,皆来自朝廷‘农事专项拨款’,而非军饷或其他用度,太仓账本上写得清楚:元年冬,拨三万钱造水力打麦机;二年春,拨两万钱制水田陶管,每一笔都有太仓令和农事都尉府的双重签字。” 他又翻到产量页,“至于惠及范围,安定郡去年亩产仅三石,今年推广区田法后,亩产达五石;北地郡沙质土,之前亩产两石,今年用麦秸铺坑防沙,亩产也达四石,何来只惠及南郡?王御史若不信,可传太仓令和安定郡、北地郡的农官当庭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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