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隼”看着稳定下来的林晓玥,以及那正在稳定运行的“织镜者”装置,晶体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织镜者’已启动,临时秩序屏障正在生成。虽然无法完全修复‘镜’,也无法根除‘影’,但至少能延缓侵蚀,为我们争取时间。”
陈薇也松了口气,看向林晓玥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林晓玥的变化,她清晰地感受到了。
就在这时,“织镜者”射出的那道光束顶端,那不断变换的几何图形骤然稳定下来,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若隐若现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镜子”虚影。镜影之中,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清晰地映照出了外界的景象——
信号塔依旧巍峨,但塔身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污秽,那是“心锈”污染加剧的迹象。城市各处,暗红色的锈迹如同活体瘟疫般疯狂蔓延,无数“锈尸”和扭曲怪物在街道上徘徊。而在更高的天际,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如同阴影凝聚而成的、难以名状的模糊轮廓,正在缓缓向城市逼近……那是“影”的本体,还是其更强大的爪牙?
景象令人绝望。
但在这绝望的图景中,也有一些微小的变化。一些被“心锈”严重污染的区域边缘,出现了一层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乳白色光晕,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勉强阻挡着锈迹的进一步扩散——那是“织镜者”生成的临时秩序屏障在起作用。
“屏障很弱,只能覆盖部分区域,而且无法持久,”“隼”冷静地分析道,“但这是一个开始。地府应该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机会。”
他看向林晓玥和陈薇:“‘织镜者’会自行运转。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前往屏障覆盖相对稳定的区域,联系可能存在的其他抵抗力量,并寻找……彻底解决危机的方法。”
“彻底解决?”陈薇皱眉,“连远古观测所和‘织镜者’都只能延缓……”
“观测所失败了,因为他们试图‘控制’碎片,”“隼”的目光投向那面能量镜影,看向天际那些逼近的阴影,“而地府则在重复错误,甚至更糟。或许,答案不在于控制,而在于……‘理解’,以及‘平衡’。”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林晓玥身上,意有所指:“尤其是,当碎片本身,开始拥有‘意识’的时候。”
林晓玥的灵体微微一震。
碎片本身,开始拥有意识?他是指……她?
“织镜者”装置发出的光束微微波动,上方的能量镜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外界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这个古老遗迹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
“回廊即将关闭,”“隼”转身,面向来时的黑暗,“我们该走了。”
林晓玥最后看了一眼那运行中的“织镜者”,以及镜影中那个正在被锈蚀与阴影吞噬的世界。她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稳定与力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她是什么,或许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她存在于此,拥有力量,并且……选择了反抗。
灵体光芒流转,她跟随“隼”和陈薇,再次踏入那片感官的虚无,踏上归途,也是踏上一条更加艰险、却充满未知可能的抗争之路。
世界的命运,文明的存续,或许就系于这诡异的三人组合,以及一个由镜碎片、净化石与人类意志融合而成的……异常灵体之上。
前方的黑暗,依旧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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