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目标车辆踪迹！”沈居安一拳砸在操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向冷静的他，此刻脸上也浮现出挫败与愤怒。
废弃商业楼内，季西风看着楼下那辆黑色保姆车载着替身，安然驶离，融入车流，仿佛一场无声的嘲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空气的风暴。
他没有责怪沈居安的情报失误，没有质问张文瑾渠道的不可靠。因为此刻，追责毫无意义。
他对着麦克风，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寒意：“鹰眼，留下两组人，远距离监视医疗中心后续动静，确认是否有后续陷阱。其他人，按预备撤离方案，分批撤退，清理所有痕迹。”
“明白。”
下达完指令，季西风缓缓放下望远镜。他站在空旷的废墟中，阳光从破损的窗户投射进来，照亮他一半冷峻的侧脸，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
失败了。
精心策划了十余天，动用了庞大资源，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的行动，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他们还彻底暴露了自身的存在和意图，打草惊蛇。经此一役，赵志坚必然会隐藏得更深，“影武者”的防备也会提升到最高级别。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难如登天。
更可怕的是，“影武者”显然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精准地利用了张文瑾这条线，甚至可能反向追踪……
季西风的目光投向仓库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里面那个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与后怕。幸好，他坚持没有让宋晚参与最终环节；幸好，他提前察觉了替身的破绽，没有让队员们踏入显而易见的陷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并不能减轻失败带来的沉重打击。尤其是对宋晚而言，期盼已久的复仇曙光，再次被无情地掐灭。
他拿出加密电话，拨通了沈居安的线路。
“居安，”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清理所有与本次行动相关的电子数据和通讯记录，启动应急协议，安全屋据点作废，准备转移。”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森冷：
“把张文瑾控制起来。在弄清楚‘阿鬼’和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之前，她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半步。”
说完，他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楼下依旧熙攘的街道，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入废墟深处的阴影中。
行动失败了，但战争远未结束。
相反，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机，暴露在了更强大的敌人的瞄准镜下。
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影武者”疾风骤雨般的报复，以及内部信任彻底崩塌后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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