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安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在她汇报完后，他没有直接评价，反而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在找一些关于明代民间航运和漕帮历史的古籍？”
木冰媚心中猛地一紧！她确实在暗中查阅这些资料，试图寻找木家与许家，或者说与那枚“九龙玉佩”可能存在的历史关联。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和恐惧，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一直在监视她的动向？
看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的警惕，许木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声极淡，几乎微不可闻。
“不用紧张。”他起身，走到一旁那顶天立地的书架前，熟练地从中抽出一本纸页泛黄、线装的旧书，递给她，“这本《漕运札记》是孤本，里面有些野史杂谈，或许对你有用。”
木冰媚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古籍，指尖都在发颤。他不仅知道她在查什么，甚至还主动提供了帮助？他到底想做什么？是试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许和支持？
她看不懂他。
“融资的事，”许木回到座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不必急于一时。‘黄河记忆’的价值，不在于一时的估值，而在于其不可复制的文化内核和长期的社会效益。守住底线，合适的资本，自然会来。”
他的话，像一盏明灯，驱散了她心头因为融资受阻而产生的焦虑和迷雾。
抱着那本《漕运札记》回到听竹苑，木冰媚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南海的舍身相救，病中的一碗苦药一罐蜜饯，还有此刻这本恰到好处出现的古籍……许木用这种不动声色却又无处不在的方式，一点点地侵蚀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
她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他的行程，会因为他一句不经意的肯定而暗自欣喜，也会因为他与苏婉儿必要的公开接触而感到一丝莫名的……窒闷。
这种情绪是危险的。她知道。
协议关系，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感情。那会让一切变得复杂，会让她失去冷静的判断，会让她在这场本就力量悬殊的博弈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心墙可以松动，但绝不能坍塌。
否则，等待着她的，将是比南海更深、更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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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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