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使劲摇头,大声说:“没有!我想玩石头,他不给我!”
B妈立刻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理直气壮地看向来来:“听见没?孩子说没推。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你家孩子也太娇气了点吧?碰一下就告状。”她语气里的轻蔑和护短毫不掩饰。
来来感觉自己的血往头上涌。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颠倒黑白。她看着B妈那张写满“我儿子不可能错”的脸,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口水。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只是冷冷地说:“是不是推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豆豆,我们到那边去玩滑梯。”
她不想让儿子继续待在这种是非不分的环境和人身边。她抱起还在抽泣的豆豆,拿起地上的玩具桶,果断离开了沙坑区域。磊磊妈也目睹了全程,对来来投来一个理解的眼神,默默拉着磊磊去了秋千那边。
来来把豆豆抱到滑梯旁,耐心地安抚他,帮他擦掉眼泪和身上的沙粒。
“豆豆不哭,妈妈知道豆豆受委屈了。那个小朋友抢东西和打人是不对的,妈妈批评他是对的。豆豆没有做错任何事,知道吗?”来来温柔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豆豆依偎在妈妈怀里,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又一个大约四岁左右、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滑梯下面,准备爬上去。她妈妈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笑着看她玩。
小B的目光立刻被这个新来的小女孩吸引了。或者说,被他手里拿着的一个会发光、会唱歌的仙女棒吸引了。那玩具一看就是小女孩的心爱之物。
小B立刻丢下刚才抢来的石子(他已经玩腻了),像个小坦克一样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就要抢小女孩手里的仙女棒。
小女孩吓了一跳,紧紧抓着玩具:“这是我的!不给你!”
小B抢了几下没抢到,老毛病又犯了,竟然抬起手就狠狠打了小女孩的胳膊一下!
“哇——!”小女孩顿时大哭起来,仙女棒也掉在了地上。
小B得意地弯腰要去捡。
“你干什么打人?!”小女孩的妈妈立刻冲上前,心疼地抱住女儿,愤怒地瞪着这个莫名其妙动手的小男孩。
B妈这次倒是反应很快,立刻也冲了过来。但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不远处的来来看得目瞪口呆。
B妈一把拉过自己儿子,但不是批评教育,而是直接对着那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用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甚至带着责备的语气大声说道:
“你怎么能还手呢?!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弟弟!他比你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玩具有什么大不了的,给他玩一下怎么了?怎么能推弟弟呢?”(她自动忽略了是她儿子先动手打人且小女孩根本没还手的事实)
那小女孩被打又被冤枉,哭得更凶了,抽噎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推他……他打我……”
小女孩的妈妈气得脸都红了,搂紧女儿,毫不客气地回怼B妈:“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儿子冲过来抢玩具还打人!我女儿根本没碰他!你不但不管教你自己的孩子,反而来指责我女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B妈双手叉腰,气势丝毫不减:“怎么不是?我都看见了!就是她想抢我儿子手里的东西!小孩子打一下怎么了?又打不坏!你这么大声吓到我儿子了!一点当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小女孩的妈妈显然没遇到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周围几个带孩子的家长都被这边的争吵吸引了目光,纷纷看过来,脸上都露出惊讶和鄙夷的神色,显然都看出了是怎么回事,但没人上前插话。
站在滑梯旁的来来,把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的怒火和厌恶感达到了顶点。
之前小B打豆豆,或许还能勉强用“小孩子打闹没轻没重”来解释,但这位B妈的处理方式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不是孩子的问题,根本就是家长的问题!是她毫无原则的溺爱和是非不分的护短,才纵容出这样霸道、动不动就攻击别人的孩子!
现在,看到她又用同样甚至更恶劣的方式去欺负另一个更小的女孩和她的妈妈,来来感到一阵心寒和恶心。
她瞬间彻底打消了任何一丝“远亲不如近邻”、“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念头。跟这种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任何沟通都是无效的,只会给自己和孩子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和伤害。
“豆豆,”来来蹲下身,平静但迅速地对儿子说,“我们回家吧,妈妈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有你最爱吃的草莓冰淇淋,我们现在回去吃好不好?”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冲突,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让这种丑陋的、毫无是非观的场面污染孩子的眼睛和心灵。她不能让豆豆觉得,原来打人可以不受到惩罚,原来错误的行为可以被如此袒护。
豆豆虽然不太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要回家,但听到冰淇淋,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拉住了妈妈的手。
来来一把抱起儿子,另一只手拎起妈妈包和玩具,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朝着自己家楼栋的方向走去。
身后,还能隐约传来B妈和小女孩妈妈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以及小B可能因为没拿到仙女棒而发出的撒泼哭闹声(这次B妈可没空惯着他了)。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出蹩脚的闹剧。
来来一步也没有停留,脚步越来越快。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仿佛要尽快逃离这个被扭曲的是非之地。
回到熟悉的家中,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来来给豆豆洗了手和脸,拿出冰淇淋,看着儿子重新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但那个下午在游乐场发生的事,像一根刺,轻轻扎在了她的心里。她知道,以后在小区里遇到这对母子,她一定会带着豆豆远远避开。
有些“风雨”,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源于人心。而她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一把坚固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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