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听雪早早醒来。她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嫂子和听雨，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她从床底下的紫檀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件东西——那是一对布满绿色铜锈的青铜酒爵。
爵身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三足鼎立，透着历史的沧桑感。
这是李承乾送来的东西里，看起来不起眼，但年代最为久远的两件古董了。
她将这对青铜爵用软布包好，放进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里。然后换上一身普通的运动装，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财不露白，更何况是这种来路“特殊”的国宝级文物，她必须万分小心。
她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步行，穿过清晨冷清的乡镇街道，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那家门脸破旧的“博古斋”，是她上次用野山参换取金银的地方。
那个看起来有些神秘的老店主，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吃下这批货的人。
来到“博古斋”门口，木制招牌依旧斑驳，玻璃橱窗上蒙着灰尘。她推开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沉闷的响声。
店里光线昏暗，那位穿着旧中山装、戴着老花镜的店主，正趴在那张红木柜台后面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听到铃响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谁啊？这么早……”老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
当他看清走进来的是一个遮着脸的年轻女子时，兴趣缺缺地又趴了回去，“小姑娘，我们这不收旧衣服旧家电。”
沈听雪没在意他的态度，走到柜台前，将帆布包放在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她环顾了一下店内，货架上依旧摆着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仿古工艺品，跟她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
这店面，确实不像能拿出大笔现金收购顶级古董的地方。
“老板，不做生意了？”沈听雪开口，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低沉。
老头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打量着她：“做什么生意？你有东西要出手？”他显然没认出沈听雪就是上次那个用野山参换金银的“小姑娘”。
沈听雪没说话，只是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取出那两个用软布包裹的物件，然后一层层揭开软布。
当那对青铜酒爵完全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时，老店主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几秒钟后，他猛地从柜台后面窜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老人！
他一把抓过放在旁边的放大镜和强光手电，几乎是扑到了柜台前。
“这……这是……”他的声音激动，拿着放大镜的手都在哆嗦。
他凑到近前，几乎是趴在柜台上，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仔细查看着青铜爵的每一个细节——
器型、纹饰、锈色、铸造痕迹……强光手电的光束在斑驳的铜锈上游走，反射出幽深的光泽。
“三足……云雷纹……这包浆……这铜锈的层次和质感……”老头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
“对！没错！是……是战国的东西！看这规制和纹样，极可能是……是秦器！我的老天爷！保存如此完整，品相如此完美的战国青铜爵！还是一对！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沈听雪，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的口罩：“丫头！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种级别的重器，绝不是一个普通小姑娘能拿得出来的！
沈听雪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耐烦：“祖上传下来的，来路干净。你就说，收不收？能出多少钱？”她刻意避开了来源问题。
“祖传的？”老头显然不信，但看沈听雪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青铜爵上，眼神火热得能融化钢铁。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心里飞速估价。
这种级别的战国青铜礼器，还是成对出现，其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都无法估量！一旦出现在市场上，绝对是轰动整个收藏界的天价！
他沉吟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期间手指不停地在柜台上敲击，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最终，他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报了个价：“丫头，这东西……烫手。风险太大。我最多……最多能给你这个数，两件一起，八百万！现金不可能，只能转账。”
沈听雪心里冷笑一声。这老头，果然想压价。八百万？放在黑市上，单件恐怕都不止这个数！
她直接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老板，看来你是真没钱，也不识货。那我找别家吧。”说着，她作势就要把青铜爵包起来。
“别！别！丫头！有话好商量！”老头一看就急了，连忙按住她的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价格可以再谈嘛！你说，你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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