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心脏猛地收缩,求生本能驱使他拖着那条废腿,像条断脊的癞皮狗一样往后挪。
可还没挪出第二步,那只黑色军靴就落了下来。
靴底精准地碾在他被姜笙笙打伤的腿上。
“啊——!”
大先生凄厉的惨叫。
而南时樾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左手的黑色皮手套,声寒似铁,“见过姜笙笙了?”
大先生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混着泥土流进嘴里,咸腥味让他想吐。
他拼命吞了口唾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南……南公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南时樾没说话,他将摘下的手套折叠整齐,随手递给身后的保镖。
然后,微微弯下腰,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在大先生瞳孔中极速放大。
“你应该知道,我摘了手套是什么意思。”
大先生吞了口吐沫。
金三角的人都知道。
南时樾摘手套,就是要见血。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大先生的心脏。
他牙齿打颤,语无伦次地辩解:“真……真的不是我抓的姜笙笙!是……冤有头债有主……”
“我不想听你解释过程。”
南时樾打断了他,“我只要一个结果。姜笙笙在哪里。”
大先生崩溃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也不知道啊!她跑了!”
南时樾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后,右手手腕一翻,一把寒光凛冽的军刀凭空出现。
手起刀落。
“啊——!!!”
大先生捂着右脸在地上疯狂打滚,鲜血从指缝里喷涌而出。
地上多了一只的耳朵。
南时樾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擦拭着手指。
“现在知道了吗?”
大先生疼得快要晕死过去,但他不敢晕。
他知道要是现在晕了,下一刀割的就是喉咙。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不过她跑没多久……霍停云那个疯子也带着人在找她……这附近都是山林,她一个女人跑不远,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听到“霍停云”三个字,南时樾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密林。
几秒钟后,南时樾才将染血的手帕扔在大先生脸上,转身看向一直候在一旁的几名泰方军官。
“人你们带走。回去写报告的时候记清楚,抓捕大先生的首功是姜笙笙的。”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这位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谁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下。
大先生听到这话,心彻底沉进了谷底。
进了泰方的监狱,这辈子就算完了。
但他被带走前,还是忍不住冲着南时樾的背影问:
“南时樾!明明是你抓的我,为什么要给姜笙笙?你这么捧着她,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南时樾脚步一顿,目光冰冷地扫过大先生,薄唇轻启,“她是南家要拿命护着的人。你还敢惹吗?”
说完,南时樾头上了吉普车。
车门重重关上。
大先生瘫在地上,耳边的剧痛都仿佛麻木了。
脑子里只剩下那句“拿命护着的人”。
那个姜笙笙……竟然有这种通天的背景?
他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姜笙笙背后站着南家,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甚至连霍停云那个混账东西对姜笙笙的心思,他都该早点掐死!
现在全完了。
他只能绝望地祈祷,希望霍停云那个蠢货千万别先找到姜笙笙。
要是姜笙笙落在霍停云手里再出点什么事,南时樾恐怕会把整个金三角都给屠了。
……
天亮时,姜笙笙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陆珩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下巴搁在床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显然已经洗漱过了,头发湿漉漉的没擦干,发梢挂着水珠,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鸡蛋花香气。
见姜笙笙醒了,陆珩嘴角瞬间咧开一个灿烂的弧度。
“姐姐,你醒啦?”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奶狗。
姜笙笙愣了一下,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睡得很好。”
说完,她目光下移,看到陆珩依旧坐在地板上,身下只垫了一层薄薄的草席。
“阿珩,你昨晚一直坐在这里?没上床睡?”
陆珩乖巧地点头,眼神清澈见底。
姜笙笙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这里晚上的湿气重得很。
“你怎么不去隔壁房间。你不怕冷吗?”
陆珩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姐姐,我是你的狗狗呀。”
“狗狗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时候,是不能上床去房间的。这是规矩。”
姜笙笙被他这番话弄得又好笑,又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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