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看着江恒伸在自己面前的四个手指头,喉咙有些紧。
小时候都学过吗?
他好像并没有学好这一课。
因为,他处理的十分糟糕,不过是一个谎言叠着一个谎言,一个漏洞叠着一个补丁。每一次都在那摇摇欲坠的纸墙上,再糊上一层薄纸。
他自己也知道,那不是铜墙铁壁,一旦开启,不堪一击。
高途想起他对花咏的那一分嫉妒,大概就是因为花秘书活得轻盈——不像自己,豢养了那么多互相撕咬的版本。
“哥哥,你发呆干什么?老实说吧,你做到了几个?”江恒把四个手指头摊到高途眼前。
江恒的指节已初现棱角,却仍带着未脱的稚气,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那四根手指,像在无声地审判。
“都没做到!”高途的嗓音低哑,伸手将四根手指一一压回江恒的掌心。直到江恒变成了握拳,高途才放下自己的手。
指尖触到江恒温热的皮肤,都能感受到那蓬勃的脉搏,高途觉得,自己很差劲。
江恒见高途此时一脸诚挚忏悔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所以现在,有个小朋友愿意教你,你听不听?”
“……”高途一抬眼,眼里没有了一贯的游刃有余,只有坦诚的荒芜,“洗耳恭听。”
“那就算了啊,这四个你一个也别做。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动弹,好好瞒着,这事还没有穿帮前,就扛着。我了解,大家成年人都是这一套的,内疚是一回事,不安是一回事,良知是一回事,勇气又是另一回事。”
江恒年龄小许多,此时却如此大师似的口吻,高途又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果真是野生的心理学家。”
江恒也不反驳,一拍手,“哥哥,我再做一次你的野生的哲学家如何?”
“……”高途看他,不知道又卖什么关子。
江恒猛地凑到高途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Lies have short legs.”
他压低了嗓音,用气声轻轻吐出这句,温热的呼吸拂过高途的耳廓,在那一瞬间,高途能清晰地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那睫毛若有似无地划过高途的额头,不等高途反应,却又已经直起身,重新拉开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江恒歪着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成功恶作剧后得逞的小狐狸。
高途却莫名想起盛少游那天说的话。
花秘书家的人,可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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