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高途,目光带着科学家的严谨与坦诚,“高先生,我必须如实告知,即便我们提供技术支持,这也是一次风险极高的尝试,无异于一场豪赌。”
高途迎着他的目光,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盛少游带来的年轻专家开了口,“我们从药物输送载体的角度分析,认为当前最大的技术瓶颈在于精准给药的稳定性。手术过程中,导管位置的微小偏差,或者药物释放速度的细微变化,都可能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我们盛放生物在微流量泵控方面有一些技术储备,或许可以在器械精度上提供一些支持,但这同样需要与手术团队进行复杂的适配和验证。”
……
研讨会在极其专业和压抑的氛围中进行着。
专家们用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言,剖析着每一种可能性背后的巨大风险。
希望被一次次提起,又一次次被更详尽的数据和更严峻的现实所削弱。
这场会议无法立刻给出一个“做”或“不做”的答案,它的意义在于,将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风险、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毫无保留地更细致地呈现在高途面前。
这是高途必须亲自面对、亲自消化的过程。
面对医学的极限和命运的残酷,沈文琅从未如此觉得人类的渺小,那些引以为傲的权力、资源和Alpha的强势,全都失去了效力。
如此时,他坐在这里,能做的也只是组织和主持这场会议,然后,眼睁睁看着高途独自承受那些冰冷残酷的分析。
他只能像一个局外人,坐在这里,看着他珍视的人在他亲手搭建的舞台上,被命运的刽子手一刀刀凌迟。
会毕,高途对着在场的专家和出席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各位在百忙之中为我妹妹的事情费心。”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激。
然后,高途直起身,目光落在了章教授和顾教授身上。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我知道希望渺茫,也知道风险巨大。但是……我请求各位,继续研究、完善方案。无论是X集团的新技术,还是盛放集团的器械支持,或者其他任何可能提高哪怕一丝成功率的方法……”
高途的目光恳切而执着,“请你们,不要因为风险而保留。在需要我做决定的时候,”他环视全场,最终看向章教授,“我会在同意一项签下我的名字。”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歇斯底里,高途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冷静,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喜欢玫瑰苦刑请大家收藏:(m.zjsw.org)玫瑰苦刑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