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是在一种温暖而柔软的包裹感中逐渐恢复意识的。他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触及的却是一片异常蓬松、毛茸茸的东西。
嗯?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温暖的浅棕色长绒毛,视线再往上,是一段长长的、优雅的脖颈和一个歪着的、带着憨厚笑容的鹿脑袋。
长颈鹿?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布局,熟悉的色调,甚至连空气中那丝若有似无的香氛都如此熟悉。
这……这竟然是沈文琅家的客房?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记忆又破碎又模糊。
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瞬间落下。
高途蹑手蹑脚地溜下床,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外面一片寂静。
他稍稍松了口气,也许……
没人?
他可以偷偷溜走?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探出半个脑袋,客厅里空无一人。
正当他暗自庆幸,准备化身壁虎贴着墙边溜向大门时,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炮弹猛地从角落窜出,热情洋溢地将他扑了个满怀!
“唔!”高途猝不及防,被兴奋的王子结结实实地按倒在地毯上。狗狗湿漉漉的鼻子在他脸上、颈窝里乱蹭,带着倒刺的舌头热情地舔舐着他的下巴和脸颊,痒得他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别闹,王子,别闹……”他好不容易才抱住狗头,用力揉了揉它蓬松的颈毛,把它稍稍推开一些,然后困惑地低声问,“王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王子上次见,还是在郑与山的湖边别墅里。
旁边传来一个特别沙哑的声音,带着倦意和戏谑,“你老人家半夜亲自去接来的呗,怎么,费了那么大劲,睡一觉就不认账了?”
高途都没听出这是谁,他抱着王子坐起身,循声望去,只见盛少游整个人陷在客厅一张单人沙发里,眼底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正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我?我吗?”高途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难以置信。他顿了顿,才注意到盛少游异常沙哑的嗓音,关切地问,“少游,你声音怎么了?那两天不还好好的。”
盛少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黏着我,非要我一个接一个地讲故事,不讲就哼哼唧唧。讲到最后,我这嗓子就直接报废了。你说怎么了?”
“我?我吗?”高途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又重复了这句话。他感觉除了这三个字,自己的大脑似乎暂时无法组织其他语言了。那些被描述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先别急着后悔,我怕你后悔早了。”盛少游看着他一脸懵懵的样子,指了指他怀里的狗,“你先放开你怀里这个,再往厨房那边走走,去看看你打下的江山。”
一种更加不祥的预感涌上高途心头。
他狐疑地松开王子,慢吞吞地站起身,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尖,一点点挪到餐厅外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仅仅一眼,他就立刻缩回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开放式厨房那边,俨然是一副井然有序又极其诡异的清晨景象——
沈文琅站在昂贵的咖啡机前,正不紧不慢地磨着咖啡豆,身形挺拔,一副心情好到爆棚的样子。
料理台旁,郑与山正动作娴熟地煎着鸡蛋和培根,侧脸轮廓冷峻,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郁闷。
而岛台旁边的高脚凳上,花咏单手支着额头,满脸倦容,眼神放空,一副又混乱又疲惫的状态,面前放着一杯清水。
这三个人,以一种奇妙而和谐的方式,占据了他的……不,是沈文琅的厨房。
高途猛地蹲下身,把自己藏在墙壁后面,双手抱住脑袋,试图从一片空白的记忆里挖掘出任何相关的片段,然而,一无所获。
他到底做了什么,能把这几尊大佛,聚集在这么一个清晨的同一个空间里?
“怎么样,高途,看见你打下的江山,感觉如何?是不是成就感爆棚?”盛少游不知何时也蹲了过来,凑在他耳边,用那破锣嗓子阴阳怪气地问。
高途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摇了摇头,过了好半天,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我……我……我到底干啥了?”
盛少游立刻把袖子撸起来,将手腕伸到他眼前。只见那结实的小臂上,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已经有些发青的牙印。
“看清楚了吗?”盛少游指着牙印,“昨天晚上,你,亲自,用你这两排牙,啃的。证据确凿,抵赖不了。”
“我?我吗?”高途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牙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牙齿,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
高途发现,自己今天早上真的成了一只复读机。
“想知道前因后果?”盛少游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决定趁火打个劫,“行啊,答应我一个条件。下场你和韩越那个直播,让我也参加,我就把昨晚你的英雄事迹,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地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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