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嘴角溢血。她知道撑不了多久,黑洞这东西她压不住,全靠一口气顶着。她抬眼,看刘海,声音轻得像要断:“别……开门……门后不是救赎……是终结。”
刘海没动。
他站在她前面,背对着那扇还在脉动的锈铁门,蓝光扫在他后背,像探照灯,像审判。他知道一开门,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不管是救赎还是毁灭,都得面对面。他想过无数次推开这扇门,带她逃出轮回,可现在,他忽然懂了。
门后没答案,只有代价。
可现在,有人替他挡了刀。
林夏的黑洞还在转,可她的手臂已经发黑,从掌心往上爬。她咬着牙,没松手,反而把黑洞往护盾裂缝里怼。吸力一拉,所长的护盾开始片片剥落,像老墙皮,一块块碎,掉进虚无。
“你……不该有这力量。”所长终于开口,声音裂了,“你只是个影子,一个备份,一个……失败品。你本该在第七次轮回就散了,可你……你为什么还能醒?”
林夏没理他,只抬眼,看了刘海一眼。
那一眼,没说话,意思却清楚:我早不是那个等你救的林夏了。我不是影子,不是备份,我是我。是我一次次在火场醒来,是我一次次在雪地死去,是我记得所有痛,却还站在这儿。
她猛地一压掌心,黑洞骤然胀大,吸力暴增。护盾“哗啦”一声碎了一大片,所长整个人被拽得往前一倾,差点扑出来。他慌了,双手乱结印,可声浪太密,每次刚起就被震散,灵力像沙漏,不停漏。
刘海低头看她。
她嘴角全是血,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知道她在赌,赌黑洞能撕开所长的防,赌自己能在被吸进去前完成最后一击,赌他……不会真开门。
他抬起右手,没碰门,而是按在她肩上。
血从他掌心滴下,落在她肩头,渗进衣服,顺着流到她手臂,最后汇进黑洞边。血一进去,黑洞颜色变了,从纯黑泛出一点暗红,像是有了“人味”。那不是毁灭,是执念,是爱的重量。
黑洞稳了。
吸力不再疯,变得精准,像手术刀,一点点削所长的护盾。裂痕越来越多,蓝光乱闪,所长的身影开始抖,像信号不稳的投影,时清时糊。他嘴角开始流血,胸口剧烈起伏,像体内有什么在崩。
林夏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了。那笑虚弱,却带着锋。
“这次……换我护你。”
话没落,黑洞猛地一缩,再爆。
不是打,是拉。
所长护盾最后一片被硬扯下,黑洞像张嘴的兽,一口咬住他胸口。他整个人离地,脚乱蹬,护盾彻底碎,蓝光四散,像萤火,转眼灭。
可就在他要被吞进去的刹那——
锈铁门,猛地一震。
门缝里的蓝光收成一条细线,直射林夏胸口。她身子一僵,黑洞失控,反吸她自己。她闷哼,手一松,黑洞炸开,气浪震得刘海踉跄后退。
所长摔在地上,滚两圈,爬起来,胸口起伏。他抬头看门,眼神不再是掌控,而是……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后退一步,隐进暗处。
门,关了。
蓝光收回,倒歌声停。亡魂们慢慢散了,像烟被风吹走,只剩一地死寂。林夏跪地,手撑着,咳出一口血,血里带着细碎的光点,像是记忆被撕碎了。
刘海蹲下扶她。
她抬头,看他,声音断:“门后……不是开始……是终点……你不能开……那不是出口,是坟墓。”
他没说话,只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手穿过她乱发,感受她微弱的呼吸。
远处,所长站在废墟里,护盾没了,人还在。他盯着他们,眼神阴,可没再上前。他知道,变了。不再是他在玩轮回,是轮回……开始咬他。那些他以为抹掉的灵魂,那些他送进虚无的存在,回来了。
林夏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掐进他手臂,像在确认他还活着。她闭了闭眼,只剩一口气:“下次……别信门……信我。”
刘海点头。
他抬头,看那扇锈铁门。
门静静立着,像什么都没发生。可他知道,刚才那道蓝光,不是冲所长去的。是冲林夏。像是……认出了什么。
也许,她从来就不是被选中的那个。
她就是门。
是轮回的锚,是记忆的容器,是所有亡魂喊的名字。
而她留下,不是因为要被救。
是因为她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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