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事我也听说过。” 马友志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还知道这里的沫茶很有名。他妈的,这些日本人真可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马站西南角走去。不远处,一座澡堂热气腾腾;再往前,东关剧场的轮廓清晰可见;剧场向东,一座石桥横跨在小河上,石桥东北角,是一片开阔的广场 —— 葛家场。
他们来到葛家场,龚先生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马友志,突然发问:“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友志满脸惊异,下意识摇摇头,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你能知道吗?
龚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缓缓说:“你们是不是遇到她母亲了,还有一个年轻人。”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在马友志耳边炸响。他瞪大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见龚先生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告诉你,你们这个事,关键就出在她妈身上。那个年轻人,是她妈一心想让她嫁的人。为了这事,杨金凤没少跟她妈吵架。说到底,还是她妈嫌你穷啊。”
“可是……” 马友志刚要开口。
“可是什么?” 龚先生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抢在他前面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杨金梅能和我结婚?我告诉你,每件事都有它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要是搁到现在,我和金梅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她瞧不上我这个穷小子,我也不会和资本家的女儿结婚。但在五年前,那时我还不是共产党,而且我还继承了父亲的巨额财产,她母亲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你知道吗,从传统观念来说,这叫门当户对;用我们共产党人的观点来看,这就是阶级立场问题。你现在正在接受党的考验,怎么能和资本家的女儿结婚呢?”
“如果她愿意跟我结婚,我是不顾一切的。” 马友志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可是现在人家不愿意跟你结婚呀。” 龚先生看着满脸难过的马友志,语气中既有惋惜,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嗯,那我就没办法了。” 马友志垂下头,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仿佛一只被抽走脊梁的鸟儿,再也无法展翅高飞。
“但是,” 龚先生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你真的离不开她,我会想办法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真的吗?那你一定帮助我,我会感恩你一辈子。” 马友志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一丝光亮。
“好吧,过几天,你再来,听我安排。” 说完,两人分了手,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马友志离开后不久,杨金梅回到娘家,来看望妹妹杨金凤。她轻轻在妹妹身旁坐下,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试探:“我和你谈谈。”
“谈什么?” 杨金凤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谈什么?谈你的心思。” 杨金梅目光柔和地看着妹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我没心思。” 杨金凤别过脸去,语气生硬,像一只竖起刺的刺猬。
“得,金凤,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全知道。” 杨金梅叹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与心疼。
杨金凤不再作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仿佛蒙上一层寒霜:“谁和你说的,哼,我最受不了这种同情。我这人挺自负,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像你那样,与一个对你没有真爱的男人在一起。我真不懂,这一层我真不懂。你办得到,我可办不到。”
说这些话时,杨金凤偷偷瞥了姐姐一眼,却见杨金梅忧郁地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看着姐姐这副模样,杨金凤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愧疚,她用手帕捂住脸,缓缓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一时间,屋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杨金梅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心中满是心事。那些过往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妹妹的话像一根刺,再次扎进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冷酷,竟强行将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妹妹压抑的悲泣声,紧接着,一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杨金凤跪在她面前,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歉意:“我的姐姐呀,我该怎么办。”
杨金凤心里清楚,自己刚才在气头上说了许多伤人的话,深深刺痛了姐姐的心,但她知道,姐姐一定会原谅她。而杨金梅又何尝不明白妹妹的心思呢?那次马友志向妹妹求婚时,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妹妹不得不拒绝了他。可杨金梅感受到,妹妹的心里深深爱着马友志,渴望能与他长相厮守,只是这些话,妹妹羞于说出口。
“我不是悲伤,我是觉得对不起马友志。” 杨金凤哽咽着说道。
“嗨,不是你对不起他,是你们的缘分还不到火候。” 杨金梅强挤出一丝微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试图安慰她。
“我简直没法儿告诉你。这不是忧愁,也不是烦恼。唉,我该怎么对你说呢?” 杨金凤抬起头,看着姐姐眼中疑惑的神色,无奈地叹口气,“唉,有什么办法呢。”
“你别这么想。” 杨金梅轻声说。
“没办法,我只有去你家才能和他见面。” 杨金凤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
“可惜你不能去我家,母亲不会同意。” 杨金梅摇摇头,眼中满是无奈。
“不,我要去,你去跟母亲说。” 杨金凤紧紧抓住姐姐的手,语气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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