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着细碎的落叶,在黄土地上打着旋儿。几日后,马友志怀揣着满心的期待,踏上前往杨金凤家的路。他轻叩门环,门扉缓缓开启的瞬间,杨金凤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四目相对刹那,千言万语化作眉眼间流转的情意,两人轻声细语交谈起来,仿佛周围一切都已悄然隐去。
然而,这份甜蜜的氛围很快被打破。杨夫人迈着优雅却略显急促的步伐走进来,当她的目光扫过屋内只有两人在场的场景,捕捉到他们略显慌乱与尴尬的神情时,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焦虑的阴霾。马友志见状,立刻挺直脊背,恭恭敬敬深鞠一躬,声音清朗地问候说:“伯母好。” 杨金凤则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虽未抬头专注母亲,却也难掩内心的忐忑。杨夫人习惯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微笑,随后缓缓坐下,开始询问马友志在乡下的生活。马友志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乡下的日常琐事、田间劳作的点滴,都如实相告。
正说着,一阵刺耳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一位姓张的女客走进来。这是个浑身散发着神经质气息的病态女人,平日总爱往杨金凤家里跑,打着为她提亲的幌子,实则是来打探虚实。她与马友志多次碰面,却从来看不上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一番。只见她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轻蔑,阴阳怪气说:“我就不喜欢那种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他们就会高谈阔论,总是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我觉得那种样子不好玩。” 她刻意拉长语调,眼神直勾勾盯着马友志,那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马友志心中涌起一阵厌恶,他紧抿嘴唇,眼神中满是不屑。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像一只滑稽的跳梁小丑,举止浮夸、言语尖酸。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她,更别提开口回应。杨夫人察觉到气氛的尴尬,为了缓和局面,连忙开口问说:“你这次来县城,要住些日子吗?你家里的农活可不能耽搁呀。” 马友志礼貌地回答:“不会的,伯母,我要在城里住几天。”
没想到,那个姓张的女人不依不饶,又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小伙子,你给讲讲,你们麻荒地的牛章把挣的钱全用去喝酒了,还是在民国十六年借我的钱,已经十八年了,到现在也不还,这算怎么回事?” 她双手抱胸,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马友志强压心中的不悦,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语气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这个事我可不知道,我不是你的佣人,我无可奉告。” 说完,他下意识看向杨金凤,眼中满是询问,不知她会作何感想。杨金凤毫不掩饰瞟了那个女人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一顾,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滑稽可笑。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给整个屋子披上一层朦胧的纱。杨金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母亲表明了自己对马友志的心意。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妈,我对友志不是怜悯,是真心喜欢。自从那次他在东关剧场舍命救我,他的身影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忘不了他那双善良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忘不了他那张俊秀的脸,每次想起,心里就暖暖的。”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真为他那次受伤难过,每当想起,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可一想到他对我的真心,又觉得甜滋滋的。” 她带着幸福的微笑,紧紧抓着被角,“我一定要说服您,让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杨夫人望着女儿眼中的深情,心中五味杂陈。她丝毫不怀疑女儿对马友志的感情是真挚的,可在她的观念里,女儿的婚姻应该是门当户对,而不是和一个乡下穷小子在一起。这天夜里,杨先生和杨夫人的房间里,一场激烈的争吵爆发了。
“什么,你没自尊心没面子,要让那个地痞流氓来侮辱女儿,把女儿毁掉。” 杨先生怒目圆睁,声音如炸雷在房间里响起。
“你别这么说,他是龚家的公子,怎么成了地痞流氓,我到底错在哪里?” 杨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女儿的命运应该由我来安排,她和龚家公子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先生听了这话,怒火更甚,言辞愈发激烈:“是你勾引龚家那个流氓,曾经弄得满城风雨,现在,你还要把我女儿嫁给他那个花花公子,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以前我一再忍着,不想提这件事,我是怕自己丢人。”
这些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杨夫人的心里。她呆坐床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一直以为丈夫并不知晓那段往事,可如今,所有秘密都被他无情地揭开,她的信心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夜晚的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恐惧和迷茫,久久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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