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茬稻穗被镰刀吻别,二哥风尘仆仆归来。他的衣摆还沾着田间的泥土,鬓角的汗水混着稻屑,却难掩眉眼间的笑意。这些日子,他在韩存治家的稻田里挥汗如雨,镰刀起落间,积攒下一笔可观的工钱。一进家门,他便掏出一部分递给父亲,粗糙手掌上还留着磨出的水泡,那是辛勤劳作的勋章。
二哥拍拍马友志的肩膀,目光里满是关切:“小弟,这些天辛苦你了。我在地里瞧见你挥镰刀的模样,本想过去搭把手,又怕耽误活儿。听父亲说,龚先生来信了?信上都说了啥,和哥说说?”
马友志赶忙从怀里掏出信笺,信纸被捂得温热,上面的字迹仿佛还带着龚先生的温度。“哥,你看!” 他的声音里透着兴奋,“龚先生说得在理,咱们穷人就得拧成一股绳,把那些富人的地分了,让大伙都有饭吃!”
马友才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要分人家的地,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恨透了牛世祖,可对韩存治,实在狠不下心来……”
“哥!” 马友志急切地握住兄长的手,眼中燃起怒火,“牛世祖是汉奸,共产党来了岂能饶他?当年他爹欺负咱爹,他又把大哥和你打成那样,这笔血仇不报,咱还算什么男子汉?再说,参加共产党,不仅是为报仇,更是为让咱穷人过上好日子!”
马友才听着弟弟的话,不住点头:“你说得对,我也想分韩存治的地,这么好的事谁不想?就是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哥,你仔细想想。” 马友志压低声音,眼神坚定,“共产党来了,就算咱不带头,也会有别人站出来。到时候,韩存治的地照样保不住。与其让别人分,不如咱自己动手,说不定还能挑些好地。要是咱们当了村干部,村里的事不就是咱说了算?就算以后想帮韩存治,也能暗中相助,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马友才的心结。他望着眼前年仅 19 岁的弟弟,眼中满是惊讶与欣慰。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如今竟如此成熟稳重,思虑周全。“好!” 马友才重重拍下马友志的肩膀,“以后咱兄弟俩就跟着共产党干,争取早日入党!”
马友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说:“这些天,我和村里的大伙聊过,绝大多数穷人都盼着共产党来。他们都说:‘能分到田地,过上好日子,谁不愿意?除非是傻子!’”
“那肯定!” 马友才激动地说,“我看共产党这事,准能成!”
“就是嘛!二哥你总算想通了!” 兄弟俩相视而笑,笑声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没过多久,龚先生秘密返回麻荒地,肩负着一项关乎重大的任务。这个任务如同深埋在地下的种子,在暗中悄然生长,只有马友志等寥寥几人知晓其中的秘密。而此时的县城里,富人们人心惶惶,仿佛暴风雨前的蝼蚁。杨先生夫妇从大女婿口中得知,马友志很可能成为村干部,这消息如同一颗石子,在他们心中激起千层浪。
杨先生望着夫人,半是调侃半是担忧地说:“你瞧瞧,当初还看不起乡下人,等过些日子,说不定人家还嫌咱是资本家,不愿娶咱闺女呢!”
杨夫人慌了神,脸上写满焦虑:“那可怎么办?要不,咱让金凤赶紧和他成亲?”
“我也正有此意。” 杨先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与此同时,马友志家中也在热烈讨论着他的婚事。两个儿媳围坐在婆婆身边,如同叽叽喳喳的喜鹊。
明秀凑到婆婆跟前,满脸好奇:“娘,你说,你心里咋想的?”
婆婆轻轻叹口气,眼中满是期待:“我还能咋想?就盼他早日娶个好媳妇。城里那姑娘,我瞧着就挺好,心地善良,模样也俊。”
“可不是嘛!” 明秀竖起大拇指,笑得合不拢嘴,“我们都见过,这要真成了,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占荣也在一旁附和:“他喜欢她,这是明摆着的事。”
“她也喜欢友志呢!” 明秀兴奋地说,“你没瞧见他们俩眼神交汇时的样子,那叫一个甜!我看啊,这事准成!就盼着友志从城里回来,把事情定下来。”
“你们呀,别太心急!” 婆婆笑着嗔怪道,“男人求婚,讲究个缘分,急不来的。”
“娘,那你和爹当年,是咋求婚的?” 明秀突然来了兴致,拉着婆婆的手追问。
婆婆脸上泛起红晕,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哪有啥特别的,就跟你和友才一样,眉来眼去,笑里传情呗。”
这话逗得明秀满脸通红,秦占荣也跟着笑起来:“说得真好!可不就是眉来眼去,笑里传情嘛!”
“对了,友志咋和你说的?” 明秀故意转移话题。
婆婆神秘一笑:“我告诉你们啊……” 两个儿媳立马凑上前,竖起耳朵,却听婆婆接着说:“暂时保密!”
另一边,马友志和杨金凤在龚先生家中,正商量人生大事。“金凤,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你看行吗?” 马友志望着心上人,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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