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点。
张一凡等家人入睡,呼吸变得悠长平稳后,这才出了家门,身形几个起落,便融入了屋后漆黑的密林之中。
他在安汉这段时间,心里对老家的寒潭和取自地底的火灵芝的好奇之心一直没有断过。就老家那平平无奇的山村,为何会出现这两个属性截然相反、却又都堪称灵地的所在?这背后是否隐藏着这片山川地势的秘密?他琢磨了很久都没有头绪,正好趁这次过年回老家,务必要再去探个究竟。
不多时,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和如今敏锐的感知,张一凡已经站在了那个曾经采摘火灵芝的洞口之前。环顾四周,虽是黑夜,在他眼中却与白昼无异,依稀可以看到,半年前与守护野兽搏斗时造成的断树残枝,早已经被生命力异常旺盛的茂密杂草覆盖。林间野草荆棘层层叠叠,把山林覆盖得无处下脚。
他微微蹙眉,不愿耗费时间清理。心念一动,火球术,指尖上一朵橘红色、拳头大小的炙热火焰被他随手丢了出去。
火焰落地,如同星火燎原,不过片刻,山洞入口周围的植物便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片焦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的气息,心念一动,火焰自动熄灭。张一凡这才满意地踏步走入其中。
山洞内部依旧阴暗潮湿,但比起半年前似乎更加破败。他沿着熟悉的路径向下,顺手清理了许多因当日地底震动以及半年风雨侵蚀而落下的石块。如今张一凡炼气五层的实力,比起当初的炼气一二层早已有天壤之别,举手投足间皆有千斤之力,清理这些障碍毫不费力。
约莫半个时辰后,张一凡终于来到了当初发现火灵芝的那个地底洞府入口之前。
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原本还算开阔的入口,此刻已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和无数碎石牢牢堵死,只留下些许缝隙。
“哎,还是被岩石给埋了。”他轻叹一声,却并未气馁。他屏息凝神,将自身神识如同触须般,小心翼翼地向着岩石缝隙深处、那被掩埋的洞府中探去,试图感知内部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刚刚穿透岩石缝隙,深入洞府内部不过数寸之时——
“嘶!”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纯粹的灼烧感猛然间顺着神识反馈回来,如同烧红的钢针直接刺入了他的识海!
“呃!”张一凡一声闷哼,脸色瞬间一白,惊得他赶紧切断了那缕神识的联系,身形踉跄着连连后退了七八步,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岩壁才停下。
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识海深处的刺痛感袭来,让他眼前发黑。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腿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全力冥想医典中记载的能够安抚神魂、修复识海的周天星辰图。意识沉入一片浩瀚星空,借助观想星辰运转的永恒与宁静,来抚平那突如其来的创伤。
一个时辰的时间悄然而逝,张一凡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但更多的却是强烈的好奇与兴奋。
他盯着那被岩石掩盖的洞口,喃喃自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又孕育出了比火灵芝更厉害的天材地宝不成?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就能直接灼伤我的神识?真是奇了个怪了!”
他琢磨半晌,结合之前采摘火灵芝时感知到的地脉火源,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浮上心头。
“管他是什么,富贵险中求!既然刚才只是神识探查引起了轻微的灼烧反噬,并未主动攻击,说明其灵智未开,或者处于无意识状态。危险性应该可控!何况,来都来了!”
下定决心,张一凡不再犹豫。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用百炼精钢打造的弯刀,将星力灌注其中,弯刀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他不再用神识探查,而是纯凭体力,开始挖掘堵住洞口的岩石。
“锵!锵!锵!”
火星四溅,坚硬的岩石在附着了星力的弯刀面前,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撬动。碎石哗啦啦地滚落。
这才刚挖开不过数寸深的岩石,突然,一束凝而不散、呈现出纯净琉璃赤色的光芒,猛地从岩石缝隙中照射了出来!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温暖之意,将周围阴暗的通道都映照得一片瑰丽,空气中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上升。
张一凡心中一震,动作更快了。他双臂用力,星力奔涌,将一块块碍事的巨石直接推开或击碎。
约莫一炷香后,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洞口被他强行开辟出来。
当他跨过洞口,再次踏入那个熟悉的地下洞府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骤然停止,瞳孔放大,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大厅中央,那个原本翻滚着暗红色岩浆的洞口,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岩浆不再涌动,而是凝固成了一种暗红色的、如同琉璃般的晶体,环绕在四周。而在那晶体拱卫的中央,一团约莫脸盆大小、形态不断变幻的火焰,正安静地悬浮在那里!
这火焰,外层是温暖明亮的赤金色,内层却呈现出深邃纯净的琉璃赤,核心处,更是有一点宛如莲子般的纯白焰心在缓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大厅的火灵之气随之荡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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