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校场的尘土与汗水仿佛还黏在皮肤上,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疲惫。楚惊鸿回到将军府,痛痛快快沐浴更衣,刚端起一碗厨房熬好的肉粥,管家福伯就面带难色地走了进来。
“将军,”福伯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手里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宫里……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来了,送来了这个。”
楚惊鸿接过帖子。上好的撒金笺,带着一股清雅的冷香。上面是娟秀的字体,邀请她三日后赴慈宁宫赏梅小宴。
【赏梅宴?】楚惊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原主的记忆瞬间被触发……太后柳氏,皇帝生母,出身世家大族,最重规矩礼法,向来不喜她这个舞刀弄枪、常年混在男人堆里的“异类”。过去类似的宫宴,原主没少因为举止不合“妇德”而被暗中刁难和嘲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几乎立刻下了判断。刚刚交还部分兵权,太后的请帖就来了,时机巧得令人玩味。
“来送帖的女官可还说了什么?”楚惊鸿放下粥碗,语气平静。
“说……太后娘娘体恤将军劳苦功高,特意设宴,以示抚慰。还说……”福伯犹豫了一下,“柳小姐也会在场,让将军务必前往,姊妹间多亲近亲近。”
柳小姐?柳如烟?
楚惊鸿脑中立刻浮现出原着中那个弱柳扶风、才华横溢的白月光形象。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丞相柳承明的嫡女,京城第一才女,也是皇帝萧执心中那道若即若离的朱砂痣。
【姊妹?谁跟她是姊妹?】楚惊鸿内心冷笑,【这是要给我下马威?还是想看看我这个‘功高震主’的武夫到底被皇帝敲打成什么样子了?】
去,肯定是一出鸿门宴。
不去?那就是公然打太后的脸,正好给了对方发作的借口。
【躲不过。】楚惊鸿瞬间有了决断。既然躲不过,那就去会会。正好也亲眼看看,那位能让原主结局如此凄惨的“白月光”,究竟是何种人物。
“回复来人,臣必定准时赴宴,谢太后娘娘恩典。”
三日后,慈宁宫。
与御书房的冷肃威严不同,太后的宫殿处处透着精心雕琢的奢华与雅致。暖阁内熏香袅袅,地龙烧得温暖如春。几位衣着华贵的宫妃和世家命妇早已到场,正低声谈笑,珠翠环绕,衣香鬓影。
楚惊鸿的出现,像是一头猛虎突然闯进了金丝雀的笼子。
她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靛蓝常服,未施粉黛,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束在脑后。与周遭环佩叮当、妆容精致的女眷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寒酸。
所有的谈笑声在她踏入殿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好奇的、审视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她身上。
楚惊鸿恍若未觉,按照记忆中的礼仪,向主位上的太后行礼:“臣楚惊鸿,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柳氏端坐在凤榻上,身着暗红色凤纹宫装,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在她那身旧衣上扫过,笑容淡了几分:“楚将军来了,快平身吧。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
“谢太后。”楚惊鸿起身,垂眸立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惊鸿姐姐,”一个柔软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许久不见,姐姐清减了些许,可是边关风寒辛苦?”
楚惊鸿抬眼看去。
说话的女子坐在太后下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绣梅花锦袄,外罩同色系的狐裘斗篷,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柔弱堪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正是柳如烟。
她此刻正用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关切地望着楚惊鸿,语气真诚无比。
【来了。】楚惊鸿心中警铃微作。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点明她“刚从边关那等苦寒粗陋之地回来”,暗示她与这精致场合的格格不入。
“有劳柳小姐挂心。”楚惊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为国戍边,是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她刻意用了“臣”的自称,拉开距离。
柳如烟似乎被她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噎了一下,随即掩口轻笑,姿态优雅:“姐姐说的是。只是姐姐如今回京,也该多尝尝这京中的精细点心,换些鲜亮柔软的衣裳才是。女儿家,终究还是要爱惜自己的。”
她说着,纤纤玉指拈起一块小巧玲珑的水晶糕,动作优美得如同画中人:“这是御膳房新制的糕点,甜而不腻,姐姐尝尝?”
立刻有宫女将一盘同样的点心送到楚惊鸿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隐晦的期待看了过来。一个粗鄙的武夫,在这种场合下吃东西,会如何出丑?
楚惊鸿看着那精致得仿佛艺术品的点心,又看了看柳如烟那副“我为你着想”的纯善模样。
【就这点段位?】
她心中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粗鲁地抓起就吃,也没有尴尬拒绝。
她伸出手,她的手指并不细腻,甚至有些许练武留下的薄茧,但动作却稳定而干脆,拿起一块糕点,平静地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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