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拉回宫宴，却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敲打。
“臣……遵旨。”她声音低哑，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
“嗯，退下吧。”他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回奏折之上，似乎已对她失去了兴趣。
她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行礼拜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
直到退出御书房，重新站到明亮的阳光下，她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如同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廊下的风拂过，激起她一阵剧烈的寒颤。
那份关于“醉骨香”的询问，那卷“无意”跌落的画轴，那句关于“偷佩小贼”的戏谑……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早已认出了她！从她交还兵符，或许更早，他就已经将那个竹林夜晚的少女和如今的楚望舒联系了起来！之后的种种试探、逼迫、甚至那暧昧不明的触碰，都建立在这个认知之上！
而他今日，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最猝不及防、最残忍的方式，将那把名为“过往”的利刃，狠狠捅进了她的心口，彻底击碎了她所有伪装的可能。
螭纹旧佩，如刃如锁，剖开深宫重重迷雾，也将她牢牢钉死在了帝王幽深难测的视线之中，再无挣脱的可能。
她抬头望向被宫墙切割出的四角天空，只觉得那阳光刺目得令人眩晕，也冰冷得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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