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依慕带着几名于阗使者和一位白发老人匆匆走来。老人穿着破旧的唐军铠甲,胸前刻着“张”字,见到李倓立刻跪地磕头:“老臣张忠,原安西都护府别将,被困焉耆二十年,终于等到王师了!”李倓连忙扶起他,只见老人的双手布满老茧,手指缺了两根,显然是当年作战留下的伤痕。“张老,内城情况如何?”
张忠抹了把眼泪,沉声道:“内城有吐蕃精锐一万,都是论赞婆的嫡系,城防比外城坚固三倍,城门处不仅有重型撞木,还有浇了铁水的栅栏。外城四门的守军虽多,但都是些吐谷浑降兵,只要内城一乱,他们必然倒戈。论赞婆将三百余名唐民都押在内城中心的游弈所,威胁说若唐军攻城,就杀了所有唐民。”阿依慕补充道:“内城的水源来自开都河,吐蕃兵每天都要从外城的三眼水井运水,每支运水队都有五百精锐护送。我们若能截断水源,不出三日,内城的一万精锐必乱。”
郭昕也赶了过来,甲胄上满是血污,沉声道:“殿下,我军虽突破外城,但陌刀队伤亡四百余人,秦将军的骑兵也折损了八十多骑。吐蕃守军是我军三倍,且内城精锐未损,南城门和东城门的守军随时可能合围。内城的城墙是夯土外包砖石,比外城坚固数倍,强行进攻损失会更大。不如先鸣金收兵,以缺口为据点扎营,同时派骑兵截断内城水源,联络内城唐民做内应,明日再攻。”李倓看向城墙上重新竖起的吐蕃旗帜,又望向远处各城门的动静,点了点头:“传我将令,陌刀队留守外城缺口,其余部队在开都河东岸扎营。张老,烦你带几名唐民去大营,详细说说内城的布防和那三眼水井的位置。”
当唐军的鸣金声响起时,论赞婆在内城城楼上松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看着外城缺口处严阵以待的唐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仅仅一个上午,西城门外城就被攻破,损失了近三千名士兵,其中吐蕃精锐就占了八百,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传我命令,立刻用圆木和铁索加固内城城墙,把所有的滚木礌石都搬到城楼上!”他对副将吼道,“让南城门和东城门各抽五千兵力,连夜在外城构筑防线,务必把唐军赶回开都河对岸!再派使者星夜赶往吐蕃东疆粮草大营,向我叔父——吐蕃西域最高统帅论莽热大人速请援兵!若焉耆失守,‘楼兰路’就彻底断了,我们都没法向逻些城交代!”
唐军的大营很快在开都河东岸扎了起来,医官们忙着救治伤员,炊事兵则用开都河的水熬着肉汤,香气飘满了整个营地。李倓在大帐中召开紧急会议,沙盘上的焉耆城被标注得清清楚楚,内城的游弈所、三眼水井、粮仓都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出。“秦将军,你带两千骑兵,分三路行动,务必截断内城的水源——一队守西城外的主水井,一队袭扰南城门的运水通道,最后一队埋伏在开都河取水点。记住,只围不杀,若有吐谷浑兵投降,一律善待,整编后可为我所用。”李倓指向沙盘上的河流,语气凝重,“这三万守军看似庞大,但核心是内城一万精锐,断了他们的水,就等于断了他们的命。”
秦怀玉抱拳领命,转身匆匆离去。李倓又看向吉备真彦:“你派五十名归唐营武士,跟着张老的孙子张二郎潜入内城,联络唐民中的青壮年,约定明日攻城时在游弈所放火为号。”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务必保护好唐民的安全,若有伤亡,军法处置。”吉备真彦立刻领命。
就在焉耆城外的唐军休整之时,葱岭以西的怛罗斯城附近,高仙芝正率领着一支安西军与大食军队对峙。他身着黑色铠甲,骑在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马上,手中的长枪直指对面的大食军队——这支军队有五千余人,旗帜上绣着新月图案,是阿拔斯王朝的军队。高仙芝刚刚平定石国,缴获了大量金银,正准备返回安西支援李倓,却被这支军队拦住了去路。
“将军,这是呼罗珊总督艾布·穆斯林派来的军队,领头的是齐亚德·萨里。”斥候跪在地上禀报,“大食刚刚推翻倭马亚王朝,内部还没稳定,此次派兵只是为了试探唐军的实力,并非要决战。”高仙芝点了点头,他在西域多年,深知大食的局势——阿拔斯王朝虽然取代了倭马亚王朝,但各地的总督都拥兵自重,根本无力发动大规模战争。
齐亚德·萨里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唐军,心中有些犹豫。他知道高仙芝的威名,当年高仙芝率领安西军翻越帕米尔高原,平定小勃律国,一战成名,西域各国无人不知。而他带来的这五千人,大多是新招募的士兵,连铠甲都不齐全,根本不是唐军的对手。“将军,我们要不要发起进攻?”身边的副将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安。
齐亚德·萨里摇了摇头,沉声道:“唐军的阵型整齐,陌刀手在前,弩箭手在后,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若进攻,必然会损失惨重。总督大人只是让我们来试探唐军的实力,不是让我们送死。”他看向唐军的阵营,只见唐军的陌刀手排成整齐的方阵,步伐一致地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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