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晨光,如同最细腻的金粉,透过高耸的彩绘玻璃窗,洒在维斯塔帝国皇宫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空气里弥漫着熏香和清晨露水的混合气息,一种庄重而奢华的宁静笼罩着一切。
两名穿着素色亚麻裙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走廊两侧锃亮的银质烛台。
她们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交谈声更是压得极低,如同怕惊扰了这栋宏伟建筑本身的沉睡。
“你听说了吗?昨晚的宴会,七公主又没出席。”年纪稍轻的侍女眨了眨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在等级森严的皇宫,议论主子们的是非是极大的冒险,但关于这位七公主的话题,总是像暗流一样在仆役间悄悄涌动。
年长些的侍女动作顿了顿,警惕地瞥了一眼空旷的长廊尽头,才低声道:“嘘……小声点。陛下为此很不高兴。使者特意想见见诸位殿下,偏偏就她……”
“说是身体不适?”年轻侍女撇撇嘴,“可我听说,有人看见她在塔楼露台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身边还堆满了奇怪的羊皮纸。诺拉姐姐,你说,七公主她……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被称为诺拉的侍女脸色一肃,用力擦了一下烛台,低斥道:“闭嘴!不想活了?主子的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做好你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又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艾莉公主……她只是……和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这个词在皇宫里,往往并非褒义。
而在她们议论的焦点中心——皇宫西侧一座相对僻静的塔楼房间里,当事人正对窗外的流言蜚语和明媚春光都毫无所觉。
艾薇·维斯塔,帝国的第七顺位继承人,此刻正伏在一张宽大的橡木书桌上。
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晨裙,没有任何多余的珠宝装饰,一头如流瀑般的栗色长发也只是随意地用一根丝带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在她面前铺开的,并非时下贵族小姐们钟爱的诗歌集、浪漫小说或者乐谱,而是十几张摊开的、画满了复杂线条和图形的羊皮纸。
有的上面是精密的几何图形,标注着角度和长度;有的则是某种结构的分解草图,杠杆、滑轮、齿轮彼此咬合;旁边还有一张写满了奇怪符号和算式的草稿纸,墨迹尚未全干。
阳光照亮了她专注的侧脸,也照亮了她眼底那片沉静的、与十七岁年纪不符的深邃海洋。
她的手指纤细,却稳如磐石,握着一支炭笔,正在一张新的图纸上勾勒着一个改进型的轴承结构。每一次落笔都毫不犹豫,仿佛那些复杂的原理和构造早已在她脑中演练了千百遍。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窗外极远处传来的、训练场上骑士们操练的模糊口号。
这里不像一位帝国公主的闺房,更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学者书房。
墙壁上没有挂置华丽的壁毯,反而钉着几幅她亲手绘制的大幅地图——并非帝国的疆域图,而是标注了山脉河流、矿脉走向和可能的水力资源的地图。
“摩擦力……还是太大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如同叹息,“如果能找到更合适的润滑材料……或者改变接触面的结构……”
她的思绪完全沉浸在那个由逻辑、数据和物理定律构成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包括侍女们的议论,包括父皇的不悦,甚至包括她这个“公主”身份本身,似乎都成了可以暂时屏蔽的背景噪音。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年轻的躯壳里,装载着一个来自遥远异世的灵魂。
前世身为工业工程领域顶尖学者的记忆,如同一个庞大的数据库,与这个世界“魔法至上”的准则格格不入。
在这里,她微弱的魔法天赋成了原罪,而她脑海中那些能改变世界的基础科学,却被视为无用的“杂学”和“怪癖”。
她曾试图隐忍,试图融入,但刻在骨子里的思维模式无法改变。
就像鱼儿无法离开水,鹰隼无法拒绝天空,她无法停止用理性的眼光去解构这个看似由神秘力量驱动的世界。
“公主殿下。”一个恭敬但略显刻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艾薇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她的宫廷礼仪女官,安娜夫人。一位总是穿着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的中年女性。她看到满桌的“乱七八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保持着礼节。
“殿下,一小时后,皇家学院将举行本季度的‘魔法资质公开测评’,皇帝陛下希望所有适龄的皇子公主都能到场观摩,以示对帝国未来栋梁的重视。”
安娜夫人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陛下特意嘱咐,希望您务必出席。”
艾薇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魔法资质测评……”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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