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秋老虎依旧肆虐。上午十点的湿地公园,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王大爷坐在常去的凉亭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山海经》,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却看得格外入神——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张杰半年前画的“灵气循环图”,边角已经被他摸得有些起毛。
“老王,又在看你那本‘天书’呢?”旁边下棋的张大爷笑着打趣,“上次你发的那个‘灵气帖子’,在论坛上吵翻了天,还有人说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你倒好,还把那图当宝贝似的揣着。”
王大爷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小心翼翼地把“灵气循环图”从书页里抽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嘴角带着一丝得意:“他们懂什么?这图里藏着大学问呢。你没看新闻吗?东非蝗灾、北极冰盖融化,都跟图里说的‘灵气变化’能对上,这可不是瞎编的。”
这话刚说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突然走到凉亭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目光在石桌旁的老人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大爷手里的图纸上。“大爷,您手里拿的,是不是‘灵气循环图’?”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王大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图纸往身后藏了藏:“你是谁啊?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个历史爱好者,特别喜欢研究民间流传的‘古地图’‘古图纸’。”年轻人往前凑了两步,把平板电脑屏幕转向王大爷,上面显示着王大爷半年前发在“历史爱好者论坛”的帖子截图,“我看到您发的帖子,觉得这‘灵气循环图’很有意思,想跟您请教一下,这图是您自己画的,还是从别的地方找到的?”
凉亭里的老人们瞬间安静下来,下棋的张大爷也停下了手里的棋子,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王大爷毕竟活了七十多岁,见过不少世面,很快镇定下来,把图纸重新夹回书里,合上《山海经》,慢悠悠地说:“什么‘灵气循环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就是我随便画的玩的,跟孩子们闹着玩的,哪是什么‘古图纸’。”
“随便画的?”年轻人显然不信,又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大爷,您别谦虚了。论坛上有人说,这图能解释‘古代人长寿’‘地质异常’,甚至还能预测灾害,您肯定知道这图的来历吧?能不能跟我说说,画这图的人是谁?我想跟他请教一下。”
王大爷心里更警惕了——这人一口一个“画这图的人”,显然是冲着张杰来的。他想起张杰之前跟他说的“这图涉及保密,不能跟外人透露太多”,于是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收拾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吃饭了,你别跟着我。”
说完,王大爷拿起放在石凳上的布袋子,转身就往凉亭外走。年轻人果然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追问:“大爷,您等等!我真的是诚心请教,没有别的意思!您要是知道画这图的人,就告诉我吧,我可以给钱,多少钱都可以!”
王大爷脚步不停,加快了速度,心里却有些发慌——这年轻人看起来不像善茬,要是一直跟着自己,说不定会出什么事。他一边走,一边偷偷从布袋子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找到张杰的电话号码,却不敢当场拨出去,怕引起年轻人的注意。
幸好走到公园门口时,遇到了熟人——社区居委会的李主任,正带着几个志愿者在门口宣传“防诈骗知识”。王大爷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走过去,拉着李主任的手说:“李主任,你可来了!这人一直跟着我,问东问西的,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李主任看到跟在王大爷身后的年轻人,立刻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挡住年轻人:“同志,你为什么一直跟着这位大爷?我们这里是居民区,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骚扰老人。”
年轻人看到李主任和志愿者,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我就是想跟大爷请教点问题,没有骚扰他的意思。既然大爷不想说,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他匆匆转身,快步离开了公园,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看着年轻人走远,王大爷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李主任关切地问:“王大爷,这人跟您问什么呢?您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王大爷摇了摇头,没敢说“灵气循环图”的事,只含糊地说,“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我没事,李主任,谢谢你啊。”
告别李主任,王大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公园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张杰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后怕:“小张,你说那人是不是冲着你画的图来的?他还问我画这图的人是谁,我没敢说,就说是我自己瞎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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