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内,那股焦糊中带着甜意的气味,仿佛一根无形的引线,点燃了女人深埋在记忆最深处的炸药。
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从压抑的抽泣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哀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要将自己揉进那块小小的、已经冰凉的红薯饼里。
医疗人员试图靠近,却被她如同惊兽般的眼神逼退。
苏清叶隔着单向玻璃,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末世里,崩溃是一种奢侈,而眼泪,是最廉价的液体。
“她叫王丽云,‘蜂巢’的档案里,她是B区后勤清洁工,三十二岁,末世前是孤儿,无亲无故。”文秘书的声音从旁边的通讯器里传来,冷静得像一台机器,“但我们都知道,这份档案是假的。”
“再真的假档案,也伪造不了一块烧糊的饼。”苏清叶淡淡地开口,转身走向厨房的方向。
众人不解,但无人敢问。
几分钟后,苏清叶亲自端着一个托盘回来。
她没有再通过观察窗窥探,而是直接推开了隔离室的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王丽云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警惕和恐惧,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猫,随时准备亮出利爪。
苏清叶没有理会她的敌意,径直走到桌边,将托盘放下。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托盘上,是三块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薯饼。
第一块,火候正好,金黄诱人,散发着纯粹的甜香。
第二块,边缘微焦,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烟火气。
而第三块,几乎有一半都烤成了焦炭,黑乎乎的,只有中心还透着一点红薯的本色,那股浓烈的焦糊味,甚至盖过了甜味。
王丽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三块饼上,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你的资料我们查过,很干净,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苏清叶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是,能被小芽的红薯饼触动,说明你认识那个叫‘小满’的孩子。一个清洁工,不可能接触到被严密看管的核心试验体家属。”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块焦黑得最厉害的饼。
“你认识他妈妈,对不对?”
“所以,你应该知道哪一块才是她会做给你吃的味道。”
“你要是觉得不对,现在就可以把它们全扔了。”苏清叶说完,便后退一步,抱臂倚在墙上,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王丽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视线在那三块饼上来回扫视,像是在做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最焦黑的饼上,眼中爆发出一种混杂着痛苦、思念和绝望的复杂光芒。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块饼的瞬间,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但仅仅一秒后,她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抓住了那块最焦的饼,紧紧地攥在手心。
她没有立刻吃,而是先将饼凑到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浓烈的焦糊味,对别人而言或许是失败的产物,但对她来说,却是天堂的味道。
两行清泪,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
随即,她张开嘴,对着那焦黑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啃下了一小口。
粗糙的、带着炭火苦涩味道的颗粒在她的口腔中化开,她细细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尝世界上最珍贵的佳肴。
眼泪,则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砸在手背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这一口,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苏清叶
“文秘书,”她对着通讯器下令,“将王丽云的警戒级别下调,列为‘待验证的内部合作者’。她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与此同时,在基地的信号分析中心,文秘书的团队有了新的发现。
“老大,你来看这个!”一名技术员指着屏幕上放大了数百倍的波形图,语气激动,“陆先生他们之前收到的那段摩斯码,频率非常标准,是典型的电台信号。但在主信号的背景噪音里,我们分离出了一段极低频的震动波形!”
文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复杂的数据流。
那段波形杂乱无章,但其中有几个峰值的间隔,呈现出非自然的规律性。
“像是……有人在用重物,非常有节奏地敲击着金属管道的管壁。”技术员推断道。
“蜂巢的地下设施如同蚁穴,管道错综复杂。一个联络点能接触到供暖主管道,另一个或许就能接触到排污管道或者备用通风井。”文秘书的语速极快,大脑飞速运转,“这说明,地下不止一个,甚至有一批潜在的‘自己人’。但他们彼此隔离,无法互通消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必须用一个他们都能理解的‘共同记忆’,才能将他们全部激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天灾末世:我带空间和奶爸躺赢请大家收藏:(m.zjsw.org)天灾末世:我带空间和奶爸躺赢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