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放晴,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过于澄澈的湛蓝。
那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极寒,竟真的开始缓慢消退,雪停了。
幸存者们走出憋闷了数月的地下营房,贪婪地呼吸着不再那么刺骨的空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近乎茫然的笑容。
有人甚至壮着胆子脱下了最厚重的那层棉衣,在刚刚融化的雪水汇成的小溪边,笨拙地清洗着积攒了整个冬天的污垢。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人们以为,最难熬的酷寒,终于过去了。
只有文秘书的眉头,一天比一天锁得更紧。
“不对劲。”临时指挥部内,她死死盯着个人终端上那条陡然下坠的曲线图,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我们的地下水位,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率暴跌!这不符合融雪期的自然规律。”
她的手指在虚拟地图上飞速划过,一个个红点被标记出来,最终连成了一张横贯整个城区地底的、触目惊心的大网。
“我还记得那滴红色晶体。”她抬起头,声音因为连续不眠而嘶哑,“它落在地上,会迅速凝结,但它真正的特性是——遇水则融,并且具有极强的引导性和同化性。”
她将地图放大,那张由无数红点构成的巨网,其脉络的汇聚中心,赫然正是他们脚下的这座基地!
“融化的雪水,正在成为它们的催化剂和载体。这些晶液顺着地脉裂缝,向着我们这里汇聚。”文秘书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得出了一个令自己都毛骨悚然的结论,“这不是自然现象!这是人为引导的能量富集!有人……有人在以整个城市的地脉为阵,把所有能量都引向我们脚下!”
苏清叶一直沉默地站在沙盘前,听完文秘书的报告,她缓缓抬起手,冰冷的指尖重重落在了沙盘中央那个用牙签搭起的小小模型上——面棚。
“他们不是要摧毁我们。”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要把这里,变成第二个实验爆心。”
话音未落,陆超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大步走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刚从地下挖出的、还带着湿润泥土的黑色石板,沉重地放在了桌上。
石板约有半米见方,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符文。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质地和触感,竟与苏清叶那枚祖传玉珏的碎片部分,如出一辙。
“在厨房,灶台的正下方。”陆超的声音低沉,“挖开三米,就发现了它。”
一直缩在角落里打盹的哑叔,在看到石板的瞬间,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挪了过来,干枯的手颤抖着,抚上了石板上那些诡异的符文。
刹那间,一股肉眼可见的微弱红光,顺着他的指尖,在符文的沟壑中一闪而逝。
“呃……啊……”哑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佝偻的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在与某种古老而强大的意志抗争。
许久,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清叶,嘴唇哆嗦着,竟吐出了几个破碎却清晰的音节:
“门……要关了……火……火种……不能……灭!”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指挥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不解其意,唯有苏清叶,身体骤然一僵。
母亲日记最后一页,那段被血污浸染、几乎无法辨认的字迹,如同等待了千年的闪电,悍然劈开了她的脑海——
“若见地泣血,九契当自燃。一人赴烈焰,万心续长明。”
她瞬间全明白了。
脚下的石板是“门”,是整个地脉能量网络的最终阀门。
敌人想引爆它,将整个基地化为齑粉,完成他们的“实验”。
而想要关闭它,阻止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自燃”。
需要有一个人,自愿走进那能量汇聚的核心,用自己的生命和意志作为“火种”,点燃那枚玉珏空间里真正的力量。
这不是一道解答题,而是一道选择题。
一道用生命去做的,选择题。
空间真正的用途,从来不是储物,而是“承愿”。
承载着一个赴死者的最终遗愿,去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
这个消息被死死封锁。
但当晚,苏清叶回到房间时,却发现小芽正安静地坐在厨房的灶台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已经烧得很短的蜡笔。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一双清澈得像星辰的眼睛望着苏清叶。
“妈妈,”她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最锋利的刀,“火,很疼吗?”
苏清叶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我可以的。”小芽认真地说,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我梦见好多好多小朋友,都在很黑很黑的地方哭。他们说,要有一盏很亮的灯,他们才找得到回家的路。”
“不准说这种话!”苏清叶冲过去,一把将小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和嘶哑,“你是我们的光,不是柴火!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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