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腊月即飞雪。古人诚不我欺!蓟州往北的官道,此刻彻底被老天爷的“羽绒被”给捂严实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刺眼的白。狂风卷着鹅毛大雪,打着旋儿,如同发了疯的泼妇,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能见度不超过十步。一脚踩下去,积雪直接没到大腿根,寒气顺着裤管嗖嗖往上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
就在这片白茫茫的绝望里,一支造型极其拉风的队伍,正在艰难蠕动。
二百多头北方大青驴,倔强地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瞬间在长睫毛上结成了冰霜。它们屁股后面挂着的竹篓早已空空如也——那些立下大功的“黑金冻豆腐驴宝”,已经在草场化作净化之光。此刻,每头驴都套上了简陋的挽具,吃力地拖拽着后方…雪橇?
没错,就是雪橇!临时赶工出来的那种!用坚韧的毛竹片弯成弧形当滑板,上面绑着几根粗木棍当框架,再铺上厚木板,就成了简易的“驴力雪橇”。每架雪橇上都堆满了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粮袋,像一座座移动的小雪山。
这就是漕帮在“马瘟惊魂”之后,被逼出来的“天才”备用运力方案——驴车+冰橇!简称“驴橇大队”!
“驾!驾!走啊!我的驴祖宗!”李小二裹得像个球,只露出两只冻得通红的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自家驴旁边,手里的树枝有气无力地抽在驴屁股上,与其说是驱赶,不如说是挠痒痒。驴子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鼻孔喷出不屑的白气,四条腿在深雪里刨得更深了,速度堪比蜗牛爬。
“拾哥!不行了!雪太深!驴子腿短陷得深!这速度,别说运粮,等走到北疆,粮都发芽了!”顾西风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子,冲着队伍最前方、正蹲在一个雪窝子里捣鼓什么的李拾吼道。他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
李拾没回头,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手里一个破瓦罐。罐子里是他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混杂着泥土的磁石矿粉。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磁石吸出里面的铁砂杂质,嘴里念念有词:“别催!没看见老子在搞黑科技吗?磁粉纯度不够,信号不稳啊!”
他旁边,几头戴着“熊猫布艺耳罩”的大青驴,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能量波动,不安地甩了甩头。那憨态可掬的熊猫头套,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呆萌又诡异。
突然!
“哎哟我滴亲娘!”
“拉住!快拉住!”
“我的粮——!”
队伍中段一阵惊呼骚乱!一架满载粮袋的雪橇,在试图翻越一道被厚雪掩盖的冰沟时,一侧滑板猛地陷落!牵拉的两头驴猝不及防,被沉重的雪橇带着,嘶鸣着朝冰沟深处滑去!眼看就要连驴带橇翻进深沟!
“稳住!”李拾闻声猛地抬头,眼神一凝!也顾不上什么纯度了,抓起瓦罐里那些还带着泥土腥味的粗糙磁粉,朝着那几头因骚动而挣扎、戴着熊猫耳罩的驴子奋力一扬!
“看好了!磁力导航——启动!”
黑灰色的磁粉如同天女散花,洋洋洒洒地落向那几头惊慌的驴子,大部分被狂风吹散,却也有不少细碎的粉末,精准地落在了它们头上套着的、憨态可掬的熊猫布艺耳罩上!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众人脑海深处的奇异嗡鸣!
就在磁粉接触耳罩布料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原本只是装饰用的、软趴趴的熊猫布艺耳罩,内部似乎嵌着某种极其细微的磁敏结构!此刻受到外部磁粉的刺激,两只圆圆的、毛茸茸的熊猫耳朵,竟然……开始缓缓地、自主地转动起来!
不是随风摇摆,而是如同精密的雷达天线,带着一种非自然的规律感!左耳顺时针,右耳逆时针,转速由慢变快!那憨态可掬的熊猫脸,配上这对疯狂自转的耳朵,瞬间画风突变,充满了某种硬核科幻的诡异萌感!
“卧槽!驴耳朵成精了?!”一个漕帮汉子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更神奇的在后面!
随着熊猫耳朵的高速旋转,一股无形的、却能被敏锐感知到的磁力波动,如同水波般以驴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这股磁力波动扫过地面厚厚的积雪——
“滋滋…沙沙…”
积雪表面,那些细微的冰晶颗粒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沿着特定的轨迹轻微震颤、移动!眨眼之间,在几头“磁耳导航驴”的前方雪地上,竟被这股磁力硬生生“犁”出了两条清晰的、微微凹陷的轨道!轨道表面光滑如镜,仿佛被无形的熨斗烫过,与周围蓬松的积雪形成鲜明对比!轨道延伸的方向,赫然是绕过那道危险冰沟的、相对平缓的坡地!
“磁力…犁雪开道?!”苏甜儿小嘴张成了O型,看着那两条凭空出现的雪地“高速公路”,又看看驴头上那对还在疯狂旋转、如同两个小型螺旋桨的熊猫耳朵,感觉自己的物理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李拾!你给驴耳朵里塞了微型磁力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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