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五钱!”斗笠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冰冷、斩钉截铁,再次大幅加码!仿佛他喊出的不是能压垮无数小商贾的巨款,而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数字。
“哗——!”
这次,人群彻底炸开了锅!议论声再也压不住。
“疯了吧?!”
“这是谁?哪路神仙?”
“二两五钱?这盐引拿到手里还能赚几个子儿?”
“恶意抬价!绝对是恶意抬价!”
李小二的脸都白了,举着牌子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无助地看向李拾。
李拾脸上那点慵懒消失了,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盯着斜后方那个斗笠阴影,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针锋相对的、带着浓烈恶意的挑衅气息正穿透人群,牢牢锁定自己。
“二两六钱。”李拾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三两!”斗笠人的报价紧随而至,如同追魂索命的锁链,声音里那股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几乎要溢出来。他微微抬了抬头,斗笠下的阴影似乎晃动了一下,一道怨毒、冰冷,如同毒蛇盯上青蛙的目光,穿透人群,直直刺向李拾的侧脸!
价格,彻底失控了!
“三两一钱!”
“三两二钱!”
“三两五钱!”仅剩的几个徽商、晋商代表,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几乎是嘶吼着报出价格。他们代表的不仅是个人,更是背后庞大的商帮联盟,此刻已然骑虎难下。
“四两!”斗笠人稳如磐石,每一次加价都精准地踩在对手的心理防线上,冷酷地碾压过去。
“四两五钱!”一个徽商代表的声音带着破音的绝望。
“五两!”斗笠人的报价如同丧钟。
“五两……五钱!”另一个晋商代表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惨白如纸。这价格,已经是割肉放血,伤筋动骨了!
高台上的傅友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价格,早已远超户部预期,甚至远超盐引本身应有的价值。他深邃的目光扫过那个引起轩然大波的斗笠人,又若有似无地掠过角落里的李拾。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仅剩的两位“选手”——那个还在硬撑的晋商代表和角落里一直跟到五两五钱的李拾身上来回逡巡。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斗笠人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或者说,他等待的猎物已经彻底落入了陷阱。他微微侧头,斗笠的阴影精准地对准了李拾的方向。
然后,一个冰冷、清晰、带着无尽嘲讽和侮辱的报价,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大厅:
“六十万两!”
轰!!!
如果说刚才还是凝固的油脂,那么这一刻,整个户部大堂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烙铁!
六十万两?!
不是每引几两,是总价!六十万两纹银!
这个数字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砸得人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爆发的、无法抑制的哗然!
“六十万两?!老天爷!他……他疯了!绝对是疯了!”
“这……这盐引总共值这个价吗?他图什么?!”
“这是冲着李公子去的!绝对是!他保证金只有五十万两!这是明着打脸,说李公子连举牌的资格都没有!”
“嘶……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
无数道目光,带着极度的震惊、骇然、怜悯、幸灾乐祸,瞬间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拾身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将角落里的三人洞穿!
李小二彻底傻了,手里的号牌“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没察觉,只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李拾,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韩千乘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鹰隼,右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高台上的傅友文,端着茶盏的手也顿在了半空,目光深邃,第一次真正地、长时间地落在了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上,又缓缓移向李拾。六十万两……这个数字,连他也感到了震动。
斗笠下,那道怨毒的目光仿佛淬了冰的毒针,牢牢钉在李拾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的快意和嘲弄。那无声的挑衅几乎化成了实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穷鬼!掏钱啊?掏得出来吗?!
李拾沉默着。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整个大厅的喧嚣似乎都离他远去。他微微垂着眼,看着地上李小二掉落的那块木牌,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么暴怒,要么羞愧难当,要么彻底崩溃时——
李拾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愤怒、屈辱或惊慌。只有一片近乎诡异的平静。那平静,像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深不见底。
迎着斗笠下那道恶毒的目光,李拾甚至还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只是某种肌肉的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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