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太过颠覆!林见远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崩塌!
张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桌上那份烧焦的《左传》残页照片——那个焦痕构成的清晰指纹。“也许,答案需要验证。林记者,我们需要你的指纹。现在。”
林见远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伸出右手拇指。陈克非拿出随身携带的印泥和指纹卡,熟练地采集了他的指纹样本。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林见远粗重的呼吸声。
技术员很快将采集的指纹扫描输入电脑,与残页照片上那个焦痕指纹进行高精度比对。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移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嘀”的一声轻响。结果弹出。
“比对结果:相似度99.8%。认定同一。”
屏幕上冰冷的结论,如同最后的判决!
林见远的指纹!那本在火中诡异残留、烙印着他清晰指纹的《左传》残页!这怎么可能?!他从未在那本书上按过指印!昨夜墨迹浮现时,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字迹!
“这…这不可能!” 林见远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我…我没碰过那里!那墨迹…那墨迹是它自己出现的!这指纹…是伪造的!一定是伪造的!”
“伪造?” 陈克非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他指着屏幕上那完美的比对结果,“谁能伪造出和你完全一致的指纹,还用这么诡异的方式‘烧’在纸片上?而且是在一场针对你、毁灭证据的纵火案现场?” 他看向林见远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和疑虑,“林见远,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关于1998年,关于李牧,关于你自己?”
“我没有!” 林见远几乎是嘶吼出来,巨大的冤屈、恐惧和混乱冲击着他的理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林见远!我父母早亡,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十岁那年,邻居李牧家遭了矿难!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是吗?” 张川的声音如同从幽冥中传来,冰冷而沉重。他缓缓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一个用厚重铅皮严密包裹的盒子。他戴上特制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铅盒,里面赫然是那个从墓园空棺中取出的、释放过诡异蓝雾的微型装置!此刻,它静静地躺在铅盒里,外壳依旧漆黑光滑。
“技术科在它内部,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存储芯片,被多重物理屏蔽保护,侥幸未被之前的拆解破坏。” 张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们刚刚…设法读取了里面的数据。”
他操作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极其模糊、像是透过浓雾拍摄的黑白照片。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幽深的矿洞,地上散落着矿工帽和工具。前景,有两个穿着破旧矿工服、满脸煤灰、紧紧抱在一起、满脸惊恐的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稍高一点,紧紧搂着另一个更小的、正在哭泣的孩子。
林见远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那个稍高的孩子…那眉眼轮廓…分明是…十岁时的他自己!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正在哭泣的…正是他的发小——李牧!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细小的、仿佛用鲜血写就的数字:1998.8.17
1998年8月17日!矿难发生的日期!而照片里的地点…根本不是社区!是矿井深处!
“这…这不可能!” 林见远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失焦,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我…我从来没下过矿井!那天…那天我在家!我感冒了!爷爷奶奶可以作证!” 然而,他内心深处,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松动,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眩晕。
陈克非和张川都没有说话。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电脑屏幕上那张模糊却致命的黑白照片,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冷冷地凝视着崩溃的林见远。
安全屋厚重铁门被轻轻敲响,一个技术员探进头来,表情古怪:“陈队,林记者办公室的现场又有新发现。在清理书桌灰烬时,在烧毁的主机机箱金属框架缝隙里,嵌着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一片焦黑变形、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种鸟类爪趾形状的…黄铜碎片!边缘锋利,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极细微的、暗红色的…干涸血迹?
林见远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片黄铜碎片上!那形状…那材质…他猛地想起自己书桌上那个沉重的、雕着狮子滚绣球的黄铜镇纸!那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在昨夜听到诡异敲门声时,他确实紧紧攥着它!而上面的血迹…难道是砸到“敲门者”留下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虎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浅红色划痕。是昨天紧张时被镇纸边缘划伤的?还是…别的什么?
张川拿起那个装着黄铜碎片的证物袋,又看了看林见远右手虎口那道细微的划痕,最后目光落回电脑屏幕上那张矿井深处的黑白照片。他手中的罗盘不知何时又拿了出来,指针正疯狂地指向林见远,剧烈震颤着,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命格…置换…替死…” 张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如同惊雷在林见远耳边炸响,“林记者…或许,‘掘墓人’要挖掘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坟墓…”
“而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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