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清心中一震,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御史大人明鉴!下官深知此事千系重大,岂敢妄言?钱世荣口供画押俱全,其供出的账册原件已密封送往京城司礼监。至于城外那些所谓‘申冤’者……”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吴文远。
吴文远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御史大人,那些人已被暂时安置在馆驿。经查,其中多人身份可疑,所言冤情漏洞百出,且……”他提高了声调,“其中两人身上,竟搜出了与此前刺杀钦赐养伤生员陈策的凶徒所属同一组织的信物!下官怀疑,彼等并非真心申冤,而是受人指使,故意搅乱视听,甚至欲对大人不利!”
“哦?”李振眉毛微挑,目光再次落在那两枚铜牌上,“同一组织?你是说……狴犴巡?”
“正是!”周正清斩钉截铁道,“由此可见,幕后之人不仅手段狠辣,行事更是猖狂至极!竟敢将手伸到御史大人驾前!其心可诛!”
李振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堂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忽然,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那位身受重伤的生员陈策,如今情况如何?本官奉旨复核此案,理应对其问话。”
周正清心中一紧,连忙道:“回大人,陈生员伤势极重,至今仍在回春堂卧床静养,御医嘱咐万万不可挪动打扰。且……锦衣卫沈小旗奉旨护卫,恐也不便外人探视。”他巧妙地将锦衣卫抬了出来。
李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坚持:“既如此,便让其好生将养。不过,本官倒是好奇,一介书生,如何能引得如此大的风波?听闻其常读《三十六计》?”
周正清和吴文远心中同时咯噔一下。
来了!
果然开始质疑陈策了!
周正清正欲开口辩解,李振却摆了摆手,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本黑账抄录本,手指在其中一页上点了点:“这上面记载的……三年前蓟州镇的那笔五千两银子的亏空,最终落处……似乎与当年兵部核销的账目有些出入啊。”
他抬起眼,看向周正清,眼神深邃莫测:“周县令,你这账册……是从何而来?又为何独独将这几页抄录于本官?”
周正清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李振果然注意到了!
而且直接点破!
他是在试探?
还是真的对这笔旧账产生了兴趣?
就在周正清心跳如鼓,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犀利的问话时,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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