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厥》肾移寒于脾致痈肿少气(静虚谷春晨,雾锁药田)
静虚谷的四季,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卷轴,每一季都有独特的笔触。春日的晨雾裹着草木的清香,漫过药田的畦埂,将当归、黄芪的嫩芽都笼在一片朦胧里,连溪边的垂柳也只露着淡淡的绿影,风一吹,雾絮便跟着飘移,沾在衣襟上,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润;夏日的蝉鸣伴着溪涧的凉意,从竹林深处悠悠传来,溪水撞在青石上,溅起的水花能润到石阶边的薄荷丛,蝉声虽烈,却被溪水滤去了燥热;秋日的霜叶染透山谷的脉络,把枫树、黄栌都绘成深红浅赭,风过林梢时,红叶簌簌落在药田的桔梗丛里,像给绿色的药畦缀了层碎霞;冬日的积雪覆盖药田的轮廓,让苍术、桔梗的根茎在雪下酝酿生机,阳光照在雪上,反射出的微光能映亮谷口的石碑,连空气都透着清冽的干净。
而在这四季流转中,脏腑寒热移传的病症也如谷中景色般更迭——春寒易致肾寒犯脾,就像晨雾裹住药苗般,寒邪缠裹着脾肾阳气;夏暑常令脾热移肝,似蝉鸣裹挟溪水般,热邪顺着脏腑脉络蔓延;秋燥每使肝热攻心,如霜叶染红山谷般,热势在胸腹间扩散;冬冷多让心寒传肺,若积雪压着药田般,寒气沉滞在肺腑深处。这些病症的变化里,藏着邪变证迁的深层密码,也藏着人与自然相呼应的医理玄机。
这日春晨,雾霭如轻纱般轻笼药畦,芍药的花苞在雾中只显一抹淡粉,连叶片上的露珠都凝着雾气,迟迟不肯滴落。岐伯青衫布履,腰间系着装有银针的布囊,布囊边角绣着简单的草药纹样,他脚步轻缓,引着紫萱穿过蜿蜒的石板路——石板路缝里长着零星的苔藓,沾着晨露,踩上去微微发滑。两人走到东厢诊室前,木质的门扉上刻着“济世堂”三个字,字缝里积着浅浅的尘,却透着常年使用的温润感。
刚推开门,便见农夫李某被妻子搀扶着,扶腹踉跄而来。李某约莫四十岁年纪,皮肤是常年劳作晒出的黝黑,此刻却透着一层不正常的?白,像蒙了层薄霜;他穿着打补丁的粗布短褂,领口沾着汗渍,每走一步都要弯着腰,手紧紧按在脘腹处,呼吸浅促,每一次吸气都似用尽全身力气,说话更是断断续续:“先……先生,疼得厉害……喘不上气……”他妻子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脸上满是焦急,眼眶红红的,见了岐伯,忙屈膝行礼:“求先生救救他,这几天疼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
岐伯上前一步,扶住李某的胳膊,指尖触到他的皮肤,只觉一片冰凉,连带着粗布衣衫都透着寒气。“莫急,先让他躺下。”岐伯声音沉稳,指着诊室里的竹榻——竹榻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褥子,边角缝着细密的针脚,显然是常年使用又仔细养护的。紫萱忙上前搭手,帮着李某妻子把人扶到竹榻上躺下,李某刚一沾榻,便忍不住闷哼一声,额上沁出的细密冷汗,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在褥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紫萱且看,”岐伯站在竹榻旁,目光落在李某的脘腹部位,“此乃《黄帝内经》‘气厥’篇所述‘肾移寒于脾’之证。你且观察他的形态、神色,再触诊其脘腹,感受脉象,试着从这些细节里辨辨病机。”
紫萱点头应下,先俯身观察李某的面色:除了整体的?白,鼻翼两侧还透着淡淡的青气,嘴唇也泛着青紫,这是寒凝血瘀的典型神色;再看他的舌苔,李某张嘴时,能看到舌体胖大,边缘有齿痕,舌苔白腻而水滑,像一层薄薄的冰碴覆在舌面上,这是脾肾阳虚、水湿内停的征象。接着,紫萱按照岐伯教的方法,用指腹轻按李某的脘腹——刚触到皮肤,就觉寒气从指端传来,按到深层时,李某突然疼得瑟缩了一下,紫萱能摸到一处约拳头大小的硬块,质地坚硬,边界隐约可辨,按之不移,这便是“痈肿”之形;再往下按,硬块周围的皮肤却有些松软,带着湿滑的触感,想来是寒邪裹挟水湿所致。
最后,紫萱凝神搭脉:李某的脉象沉迟而涩,脉搏跳动得缓慢无力,每一次搏动都似隔着厚厚的棉絮,重按才能摸到微弱的搏动,且搏动时断断续续,像溪流被冰块阻塞,时有时无。“先生,”紫萱收回手,认真思索着,“他脉沉迟,是寒邪内盛、阳气不足之象;脉涩,是气血瘀滞、运行不畅之征。结合面色、舌苔与脘腹的硬块,想来是寒邪阻滞脏腑,导致气血瘀结成痈,阳气虚损则气短乏力,对吗?”
岐伯抚须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你观察得仔细,已有几分辨证的思路。但‘肾移寒于脾’,关键在‘移’字——寒邪并非直接侵袭脾土,而是从肾而来,再传于脾。你且再想想,冬日与肾、春日与脾的关联,便能明白这‘移’的路径。”
这时,李某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先生……我冬日里……为了赶农活……常顶着寒风干活……累了就喝井里的冰水解渴……那时候只觉肚子凉……没当回事……开春后……就慢慢觉得肚子胀……后来就疼起来了……现在连走路都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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