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看周墨的眼神,已经彻底改变。
周围的工匠们也爆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哦”声,此起彼伏。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真空”“负压”,但“推拉都能出风”这个简单粗暴的道理,他们听懂了!
“周哥太厉害了!这风箱,能把天都吹个窟窿吧!”
张小山满脸崇拜,喃喃自语。
“别愣着了!”
周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炭灰。
“葛厂长,这东西光靠木头不行。里面的活塞连杆,还有杠杆的转轴,都得用上好的铁。”
“这活儿,只有你能干。”
这句话,像是一股热流,瞬间灌满葛老铁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那张黑脸涨得通红,不是气的,是兴奋,是找到自己价值的狂喜!
“没问题!”
他把胸脯拍得“嘭嘭”山响。
“你把尺寸给咱!“
”要啥样的零件,老子给你砸出来!要是差了一分一毫,老子自己把这锤子给吃了!”
在和泥烧砖上,他是外行,只能看着。
但在打铁这件事上,他葛老铁是祖师爷!
“好!”
周墨也不客气,立刻就用木炭在零件旁边标注了详细的尺寸。
轴承直径、连杆长度、活塞铁箍的厚度……
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给老子动起来!”
葛老铁像换了个人,中气十足地对着全场咆哮。
“木工组,照着图纸做箱子和杠杆!其他人,跟我去生火,打铁!”
“今天,咱们就算不吃不睡,也得把这个能吹破天的大家伙给弄出来!”
“好嘞!”
整个修理厂,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昨天他们还只是看客,那么今天,他们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名为“炼钢”的伟大事业中。
葛老铁的铁匠铺,炉火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
他赤着膊,露出一身油亮的腱子肉,亲自掌锤。
周墨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图纸,像个最严苛的监工。
“葛厂长,这个轴承要尽量圆,表面要打磨光滑,减少摩擦。”
“知道了!老子打了一辈子铁,还不知道什么叫圆?”
葛老铁嘴上嚷嚷,手里的活儿却精细得像是绣花。
烧红的铁块在他锤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图纸上的形状。
“这个连杆的接口,要用卯榫结构,再用铁销固定,这样才结实。”
“你当老子傻?这么大的力,不用卯榫用什么?”
两人一个说,一个顶,配合得却异常默契。
一个提供超越时代的理论设计,一个贡献出千锤百炼的精湛手艺。
科学与经验,在这一刻,终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旁边帮忙的几个小铁匠都看傻了。
他们从未见过厂长如此……
听话。
也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指挥”厂长打铁。
这新来的周哥,真是个神人!
另一边,木工组的几个老师傅也围着地上的图纸,叮叮当当地开始锯木头,刨木板。
他们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塞风箱”,一个个都拿出压箱底的本领,做得格外认真。
整个修理厂。
敲击声,锯木声,号子声,汇成一曲激昂得让人热血沸腾的交响乐。
周墨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他想要的。
科技兴邦,不是靠他一个人。
而是要用他的知识,去点燃每个人心中的火焰,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
临近中午,小土炉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墨亲手搬开了封堵炉口的石板。
一股干燥的热气扑面而来。
张小山迫不及待地伸手进去,又飞快地缩回来,然后用破布包着手,摸出了一块砖。
那砖入手的感觉,已经和昨天完全不同。
不再是湿软的泥坯。
而是变得坚硬、致密,敲上去发出“当当”的脆响,如同金石。
颜色也变成均匀、带着一丝贵气的淡黄色。
“周哥,这……这就烧好了?”
周墨用钳子接过砖,掂了掂分量,在上面用力划了一下,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他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出窍的举动。
他拿着那块砖,一步步走到旁边的一个大水缸前。
“周哥,使不得啊!”
“别!”
在众人撕心裂肺的惊呼声中,周墨面无表情,将那块还带着滚烫余温的耐火砖,狠狠地扔进冰冷的凉水里!
“嗤啦——”
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惊雷!
一大团浓密炽热的白色水蒸气猛地炸开,瞬间笼罩半个厂房!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这一刻,停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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