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老张在骡子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老黑骡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猛地一使劲!
“嘎吱……咔——!!”
一声像是巨人骨头断裂的巨响从巨大的木齿轮处传来!
整个装置剧烈一震,随即死死卡住!
老黑骡被反作用力带得一个踉跄,暴躁地打了个响鼻。
“完了完了!要坏!”
“我就说不行吧!木头哪受得了这个劲儿!”
工人们一片哗然,李师傅的脸上则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王石头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冷汗刷地一下湿透后背。
但他没有慌乱,脑海里疯狂闪过周厂长教他的每一个细节。
动力输出要平稳……冲击力要被缓冲……
周厂长说过,匀速转动的重物能储存力量,再平稳地放出去!
是了!
是力道不匀!
骡子启动的力太猛了,得有个东西先接着!
“等等!”
王石头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他指挥几个战士,找来一个废弃的石磨盘,用铁条和轴承简单改造,硬是给传动杆的前端,加装了一个简陋的配重飞轮!
“石头,你又瞎折腾啥?”李师傅皱眉。
“李师傅!是冲击力!得先有个东西把骡子那股猛劲儿给‘吃’下去!”
王石头满头大汗地解释完,再次下令:“老张,再试一次!慢慢来!”
老张将信将疑地再次驱赶骡子。
这次,老黑骡一发力,沉重的石磨盘先是晃悠悠地转起来,那股突兀的冲击力被它稳稳“吃”下。
随后,平稳而强大的力量通过传动轴,传递到木齿轮上。
“嘎吱……嘎吱……”
巨大的木齿轮,这次没有发出巨响,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稳姿态,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转动。
“转了!它转了!”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惊呼。
传动轴越转越快,连接车床飞轮的牛皮带被绷得笔直,发出“呼呼”的风声。
巨大的飞轮开始转动,发出了那让人心安的轰鸣!
“嗡——嗡——嗡——”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平稳,最后汇成一道雄浑有力的工业交响!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没有八个壮汉汗流浃背,只用了一头骡子,两台车床就同时发出了咆哮!
“俺的娘嘞!”
李师傅整个人都僵住了,嘴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满脸的呆滞。
他死死盯着那个被王石头临时加上去、正在平稳转动的石磨盘,那张老脸火辣辣地疼。
“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
“周厂长真乃神人也!”
沉寂的厂房瞬间被狂喜的声浪掀翻。
战士和工匠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冲上去,围着那头还在一脸懵圈拉磨的老黑骡,眼神狂热得像是在看一尊下凡的神兽。
王石头听着那两台机器有力的轰鸣,一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稳稳落回了胸膛。
他挺直了腰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个“代厂长”,真正站稳了。
他没有沉浸在喜悦中,而是立刻扬声下令,声音因为激动而异常响亮:
“动力组听令!以后你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咱们这位‘黑将军’!一天十二个时辰,换班看着,绝不能停!”
“是!”
“机加组!立刻上机!周厂长给咱们留了新任务!”
王石头指着旁边那堆闪着乌光的高碳钢锭,高亢的声音在轰鸣的车间里回荡。
“周厂长管这个叫‘车床下崽’!咱们山神庙,要变成一个能源源不断孵出铁疙瘩的‘老母鸡’!”
有了畜力驱动,车床的效率何止翻了一倍!
仅仅两天,第三台车床的所有关键零件,就被加工了出来。
又过了三天,当第四台车床的主轴也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时,王石头站在并排矗立的四台钢铁巨兽面前,胸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他没有辜负周厂长的信任。
他回头,看着身后那群同样激动不已的工匠,用尽全力吼道:
“弟兄们!都给老子加把劲!咱们不能让厂长他们比下去!”
“他们要在乱风道开天辟地,给咱们的新一团造大炮!”
“咱们就要在山神庙,给他们造出一个能下崽的‘车床窝’!让他们有家伙使!有机器用!”
“咱们要在这山神庙,给他们造出一个铁打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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