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咆哮,就是兵工厂的冲锋号。
整个乱风道,彻底沸腾!
刚刚因为烧出水泥熟料而稍稍松懈的神经,再一次被拧到了最紧!
造球磨机!
这个听上去就带着一股子蛮横劲儿的新鲜词汇,成了所有工匠和战士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都听见了没?厂长说了,要打一千个钢球!”
葛老铁此刻就是李云龙的翻版,他光着膀子,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肌肉,手里拎着一把刚淬火的钢锤,对着手下那二十多个铁匠吼得唾沫星子横飞。
“用咱们新炼出来的钢!给老子往死里砸!砸圆了!砸实了!”
“这玩意儿,是咱们新宝贝‘球磨机’的牙!牙口不好,就啃不动硬骨头!”
炼钢转炉旁,临时搭建的锻造工地上,几座新砌的锻造炉烧得通红。
那块刚刚炼出、还带着惊人热量的巨大钢锭,已经被几个铁匠用最笨的办法,通过反复加热和钢楔子,硬生生“啃”下来好几块。
一个年轻铁匠,赤着上身,浑身汗水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他用铁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钢块,放到铁砧上。
“师傅,来了!”
葛老铁二话不说,抡起手里那把十几斤重的钢锤,对着钢块,狠狠砸了下去!
“当!”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那烧红的钢块,只是微微变形,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
葛老铁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锤柄传回,震得他手臂一阵发麻。
“我操!”
葛老铁忍不住骂了一句,脸上却没有痛苦,反而是一种变态的兴奋!
“好家伙!真他娘的硬!”
他以前锻打那些土法炼出的铁料,一锤子下去,铁料就跟面团似的,软趴趴地陷下去一大块。
可眼前这玩意儿,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一锤子下去,就跟给它挠痒痒似的。
“都别愣着!轮流上!给老子把它砸成球!”葛老铁吼道。
几个铁匠轮番上阵,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响彻山谷。
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新钢料的脾气,它不但硬,而且韧!不像生铁那么脆,一砸就碎。
它是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犟种,你得顺着它的性子,一点一点地磨,才能让它屈服。
这活儿,枯燥,乏味,而且极其耗费体力。
但没有一个铁匠叫苦。
他们一边砸,一边咧着嘴笑。
手底下这玩意儿越硬,就说明它越是宝贝!
用这种宝贝做出来的机器,那得结实到什么地步?
另一边,钱老木匠带着他的木工组,也围着一张巨大的图纸,进入了忘我状态。
图纸上画的,正是球磨机的桶身和传动机构。
“都看清楚了!”
钱老木匠用他那粗糙的手指,点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铁桶的桶身,要用咱们新炼的高炉铁,铸成一块块弧形的铁板,再用铆钉给它铆起来!”
“厂长说了,这玩意儿转起来,里头几百个钢球跟着滚,那动静,跟天塌了似的。”
“所以,这桶身必须做得比谁家棺材板都厚实!”
“铆钉,要用双排的,给我铆死了!”
“还有这传动齿轮,还得用木头的。”
“风车的力气太大,得用木头的韧劲儿给它卸掉一部分,不然铁家伙硬碰硬,非得震塌了不可!”
钱老木匠干了一辈子木工活,如今对周墨彻底服气。
周厂长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道理,什么“刚柔并济”、“以柔克刚”,他听不懂,但他照着干,准没错!
整个乱风道,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
一边,是葛老铁的铁匠铺,炉火冲天,锤声震耳,他们在用最原始的蛮力,为那头即将诞生的钢铁巨兽锻造锋利的“牙齿”。
另一边,是钱老木匠的木工房和铸造场,锯子声、刨子声、浇铸铁水的“滋啦”声,不绝于耳。
他们在为巨兽打造强壮的“身躯”和“筋骨”。
而周墨,就是这片工地上最忙碌的人。
他不知疲倦,在两个工区之间来回穿梭。
“葛副厂长,淬火的温度再高一点!这钢球,咱们要的是硬度,不是韧性!宁可它脆一点,也得给它做到最硬!”
“钱师傅,球磨机两端的轴承座,必须用车床精加工!”
“咱们现在有三台车床了,分出一台来,专门干这个!”
“轴承和轴的配合,要严丝合缝,转起来不能有半点晃动!”
“陈曦!石膏找到了吗?”
“对,就是那种白色的软石头!你带人去多挖一些,然后跟水泥熟料一样,用大锤先敲碎了备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每一道命令,都精准,果断,不带一丝犹豫。
李云龙这三天,啥也没干,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工地边上,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
他看着一块块烧红的钢锭,在铁锤下,被硬生生砸成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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