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见了没有!”
王大锤的嗓门比李云龙还高,炸雷般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周厂长说了!二十天!给老子把这条河,拦腰斩断!”
他手下那帮工兵,都是从主力团里筛出来的刺头和老兵油子,打仗不怕死,就怕日子过得没味道。
此刻一听有这么个开天辟地的硬仗,一个个憋得发烫的身体里,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眼睛全都红了!
“团长!您就下命令吧!”一个黑脸连长扯着嗓子嘶吼。
“对!保证完成任务!”
“二十天?十五天都给他干出来!”
吼声汇成一道洪流,震得山谷两侧的崖壁都在簌簌掉土。
“好!”
王大锤粗壮的手臂狠狠一挥。
“一营!下河!今天天黑前,必须把那半截河床给老子挖穿!谁完不成,全营的晚饭都给老子省了!”
“二营!砍木头!钱老木匠那边要多少,就砍多少!把后山那片林子薅秃了也得干!”
“三营!任务最重!跟老子去采石头!球磨机那边要多少,咱们就采多少!用筐抬,用肩扛,用牙啃,也得把原料备足!”
“警卫连!把这山谷看死了!一只苍蝇飞进来,都得给老子分出公母!”
王大锤一口气吼完,小跑到周墨面前,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在黝黑脸庞衬托下显得格外洁白的牙齿,那态度,比见了旅长还恭敬。
“周厂长,您看俺这安排,行不?”
“很好。”
周墨满意地点头。
这个王大锤,看着粗,实则心细,是能啃硬骨头的料。
“王团长,大坝的图纸,我已经让陈曦同志抄录好了,你派人去取。”
“施工标准,材料配比,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有任何看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得嘞!您就擎好吧!”王大锤把胸脯拍得山响。
李云龙站在一旁,看着王大锤对周墨这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心里又酸又爽。
酸的是,他娘的,自己的人,现在都快不认他这个团长了。
爽的是,这一千多号生力军一来,兵工厂的家底,一下子就厚实到让他做梦都能笑醒!
他看着山谷里,上千人如潮水般涌向各自的工地。
号子声、砍伐声、凿石声、铁锤敲击声,汇成一股让他头皮都在发麻的生命洪流。
河道里,王大锤的一营战士光着膀子跳进刺骨的河水,用最原始的铁锹和箩筐,疯狂地挖掘着河床。
山坡上,三营的战士们排成一条长龙,将一块块沉重的石灰石,从矿洞里背出来,运往球磨机。
空地上,钱老木匠带着他的木工组和张大彪的一营战士,热火朝天地为大坝准备浇筑用的巨大木制模板。
而葛老铁,则带着他的铁匠们,守着那几台FT-1车床,开始为新的1.5米加长型车床,锻造最核心的主轴和齿轮。
整个乱风道,彻底变成了一个与天争命的巨大工地。
李云龙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建一个兵工厂,而是在建一个……一个能改天换地的王朝!
“周老弟,”他凑到周墨身边,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灼人的光。
“你说,咱们这么干,算不算是要给这天,捅个窟庸?”
周墨看着眼前这幅波澜壮阔的画卷,看着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明亮的战士,用最原始的工具,迸发出最惊人的力量。
他的心里,同样激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捅个窟庸?
不。
周墨在心里默默回答。
我们不是要捅窟庸。
我们是要用自己的手,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重新造一个天!
他转过头,看向那块静静躺在沙坑里,通体黝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铸铁床身,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团长,捅窟庸还早。现在,我们得先把这根‘铁骨头’,变成真正的‘龙骨’。”
“龙骨?”李云龙一愣。
“这玩意儿不都成了吗?还咋变?”
“它只是有了形状,但‘脾气’还没完全定下来。”
周墨解释道。
“团长,你把它想成一头被冰封在玄铁里的猛兽。“
”上千斤的铁水,从一千多度的高温骤然冷却,它身体里憋着一股狂暴的劲儿,就像一场被冻住的风暴。”
“这股‘内应力’要是消不掉,现在看着好好的,等咱们把它装上机器,一开动,这头猛兽就会从内部把自己撕裂,精度就全完了。”
“那咋办?再给它烧一遍?”李云令急了。
“不用。”周墨摇头,“我们得用最笨,也最有效的法子。”
他指着那块巨大的铸铁床身,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把它抬出来,就放在那儿,什么也别干。”
“啥?”李云龙怀疑自己听错了,“就放那儿?啥也不干?”
“对。”周墨点头,“让它吹风,淋雨,晒太阳。让它自己,慢慢地把身体里那股劲儿给散出来。这叫‘自然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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