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成了?”
李云龙正盯着那缸能把木板烧穿的“化骨水”咂摸滋味,幻想着怎么用它来对付鬼子,脑子里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就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更加劲爆的好消息给砸蒙了。
他一把松开周墨,扭头看向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战士,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说啥?再说一遍!谁成了?”
“是……是新车床!”
那战士喘着粗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葛副厂长他……他老人家不吃不喝,刮了四天四夜,终于把那两条道给刮出来了!“
”跟您说的一样,水泼上去都不带漏的!”
“刚才,他们已经把主轴箱、刀架、尾座都给装上去了!一台崭新的大家伙,就在车间里立着呢!”
“我操!”
李云龙一声怪叫,拔腿就往机加车间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比刚才躲浓硫酸的时候还快!
所有人的精神一振,顾不上疲惫,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紧随其后。
周墨笑了笑,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化学是血液,机械是骨骼。
如今,这具即将撼动太行山的钢铁巨人的骨架,终于要完成了。
他前世无数次面对技术封锁的遗憾,今生,将由自己亲手铸就的机器来弥补!
当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进灯火通明的机加车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得停住了脚步。
只见车间的正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个庞然大物。
它不再是之前FT-1型车床那种木头和钢铁拼凑的“丑八怪”。
它的“骨骼”,是那根长达一米六,重达上千斤,通体黝黑,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实心铸铁床身!
那坚实厚重的质感,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稳如泰山的安全感。
床身的上方,是同样由新炼出的中碳钢,经过FT-1型车床精密加工出来的,闪烁着乌黑光亮的主轴箱、刀架、尾座和变速齿轮箱。
每一个零件,都严丝合缝,充满了工业时代独有的,冰冷、精密而又野蛮的力量与美感。
这,已经不是一台简陋的“土机器”。
这,是一台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工业机床的雏形!
葛老铁,正趴在那两条长长的,闪烁着“豹皮斑”美丽纹路的导轨上,用他那张满是胡茬的老脸,一遍又一遍地,亲昵地蹭着冰冷的钢铁。
他的眼角,挂着两行浑浊的泪水。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的儿……我的儿啊……”
他这辈子,从十六岁拿起铁锤,到如今两鬓斑白,玩了一辈子火,打了一辈子铁。
他曾以为自己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铁匠,却被周墨一块石头敲碎了傲慢。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手艺的尽头,却又被周墨用“科学”推开了一扇通往神之领域的大门。
这四天四夜,他刮掉的不仅仅是铁,更是他心中最后一点顽固的旧念。
此刻,他在这冰冷的钢铁上,找到了他追寻一生的,属于匠人的,最终的“道”!
“老葛……”
钱老木匠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也红了。
他看着这台由自己亲手制作木模,又看着它被浇筑、被刨削、被刮研,最终诞生的“铁祖宗”,心中同样充满无限的感慨。
“好!好啊!哈哈哈哈!”
李云龙的反应,则要直接得多。
他冲到车床前,绕着这个庞然大物转了好几圈,伸出手,想摸,又怕把它摸脏了,缩了回来。
他不懂什么叫精度,什么叫豹皮斑。
但他看得懂这台机器的“块头”!
它比旁边那几台FT-1型车床,大了整整一圈!也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粗壮的主轴,那厚重的床身,那狰狞的齿轮!
这玩意儿,看着比他娘的小鬼子的九五式坦克还威风!
这一切,都在向他诉说着两个字——力量!
一种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
他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一根根乌黑发亮,笔直粗壮的炮管,从这台机器上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画面!
“周老弟!这……这他娘的哪是车床啊!”
李云龙猛地回头,一把抓住周墨,激动得满脸通红,口不择言地咆哮起来。
“这分明是机床里的皇帝!是‘机床之王’!”
“是专门给咱们新一团,下炮管子的‘金疙瘩’!是炮管的摇篮!”
“炮管的摇篮……”
周墨重复着李云龙这个粗俗却无比贴切的比喻,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他走到车床前,亲自检查着每一个细节。
他转动刀架的手轮,那沉重而顺滑的质感,让他无比满意。
他又推动了一下尾座,在那布满“豹皮斑”的导轨上,巨大的尾座滑行起来,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稳得像是在水上漂浮。
完美!
这才是他梦想中的机器,是他意志的延伸!
这台由无数人的血汗,由最顶尖的传统手艺和超越时代的科学理论相结合,共同催生出来的“机-床-之-王”,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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