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厅里,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李玄策像个抽了魂的泥人,站在原地不动,两眼发直的盯着沙盘上那面小黑旗。
那旗,插在磐石城上。
活像块墓碑,把他这趟的所有雄心跟威严还有倚仗,全都埋了。
夏青禾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平静,那神态就是在欣赏一件刚完工的作品。
成了。
效果比想的还要好。
这家伙的心理防线比纸还脆。看来京城里锦衣玉食养出的所谓栋梁,也不过是温室里的花,瞅着鲜艳,风霜一打就蔫。
CPU过载,系统崩溃了属于是。
她眼角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潘律还有兄长。
夏云峥满脸的快意解气,拳头捏的死紧,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这侯爷两拳。
潘律呢,则是一脸的震撼跟思索。他没看李玄策,看的是她。那眼神里,有对这种攻心术的惊叹,也让他重新估量起她建的这个新世界的力量。
“李侯爷。”
夏青禾终于开了口,厅里的死寂被打破。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软软的落在李玄策绷紧的神经上。
他猛的一颤,像是从噩梦里弹起来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北境风大,侯爷跟将士们想必也饿了。”夏青禾嘴角扯出一个公事公办的笑,“接风的宴席备好了,请吧。”
她说完就转过身朝门外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刚才那场要人命的心理战,对她来说好像就只是随口聊聊天。
李玄策的身体像生了锈的零件,咯吱咯吱的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沙盘,又看了一眼夏青禾的背影,最后还是麻木的跟了上去。
他没得选。
从政务厅到食堂的路不长,但李玄策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沿途的景象依旧热火朝天,跟他死灰一样的心成了两重天。
放工的钟声响了,街上人流多了起来。
他看到一群群穿着一样工装的男女,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跟笑意。他们三三两两的往同一个方向走,嘴里讨论着今天的工分还有晚上的加餐,甚至有人在聊启蒙学堂里自家娃新学的乘法口诀。
李玄策身后的几个亲兵,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路边一个公共饮水点。那里一个阀门拧开,就有热水源源不绝的流出来,给工人们洗手洗脸。
这在北境......不,在整个大夏,都是神仙过的日子!!
夏青禾领他们走进一栋巨型建筑时,李玄策跟他的亲兵们,再一次傻了眼。
这里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金碧辉煌。
只有一排排长长的擦的锃亮的木头桌椅,足够上千人一块吃饭。空气里全是饭菜香,不是精致佳肴那种,就是粮食跟肉类最朴素最直接的香气。
这就是......她的宴席?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来了!”
正在排队打饭的工人跟士兵看见夏青禾,都热情的打招呼,眼神里全是实打实的尊敬爱戴。
夏青禾微笑着点点头,径直走到一个打饭窗口前。
“麻烦,给我们也来几份。”
窗口后的大师傅,动作麻利的拿起一个白铁冲压的餐盘,堆上小山一样的白米饭,再浇一大勺炖的烂熟的土豆炖肉,最后还放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
李玄策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这......这是普通工人的伙食?
这白花花的米饭,这大块大块的肉!!
他带来的禁军,号称天子亲兵,吃的军粮也不过是掺沙子的糙米配几片风干肉干!
他身后的亲兵们,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吞口水的声音,在嘈杂的食堂里都尤其的响。
胃比嘴巴诚实。
忠诚是奢侈品,但一顿饱饭不是。
夏青禾端着自己的餐盘,随意的找了张空桌坐下。
“李侯爷,站着做什么?”她抬起头,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尝尝我们北境的伙食,管饱。”
李玄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堂堂镇北侯,皇帝钦封的疆臣,竟然要跟这些泥腿子坐在一块,吃这种大锅饭?
这是羞辱!!
可他看着夏青禾那没什么波澜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觉得理所应当的民众,他知道,这根本不是羞辱。
在她的世界里,这,就是常态。
最后,他还是屈辱的坐了下来。
亲兵们也领来了饭菜,他们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把食物往嘴里塞,那模样,活像饿了十天十夜的难民。
李玄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炖肉放进嘴里。
肉香轰的一下在嘴里爆开。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侯爷觉得,这北境如何?”夏青禾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随意的问。
李玄策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匪夷所思。”
“是啊。”夏青禾笑了笑,“皇帝陛下坐在上京城里,大概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他才派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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