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凉州府衙内外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乔仲远带着老河工与赵文在城北河滩地反复勘测数日,结合那张舆图,终于拟定出了一份详尽的治理方案。
方案核心便是开挖一条主干渠与数条支渠,形成引流网络,将汛期多余的河水导向下游更低洼的荒地蓄积,同时在临近河道的关键地段修筑一道矮土堤。
“此策若成,河滩地水患可解七八!”老河工抚着花白的胡须,眼中满是赞许,“知府大人此法,重在疏导,顺应水势,妙啊!”
方案既定,乔仲远却陷入了新的愁绪。
他回到后衙,晚膳时也显得有些食不知味。
苏清韵关切地问:“老爷,方案不是定了吗?为何还愁眉不展?”
乔仲远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方案易定,施行却难。开挖如此规模的水渠,需要大量青壮劳力。
凉州地广人稀,本就劳力不足,这挖渠的人手……从何而来?府库银钱用于采买工具、以工代赈尚可,但若人手不够,拖延工期,错过今冬明春的施工窗口,又要等上一年。”
他揉了揉眉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直安静聆听的乔兰菁,此时抬起头,眼眸微转,轻声道:“爹,女儿倒有两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菁儿有何想法,但说无妨。”乔仲远现在对这个女儿的意见十分重视。
“其一,关于人手。”乔兰菁缓声道,“靖王世子麾下的军营,除了轮值站岗、日常操练的兵士,应当还有不少处于休整期间的兵卒。
他们体力充沛,纪律性强。
爹或许可以与世子商议,能否在不影响防务的前提下,分批抽调部分休整兵士参与挖渠?
我们不需要他们白干,可以……包饭,而且饭食管饱,油水要足!
想必对于平日伙食简单的军士而言,能时常吃到油水足的饭菜,也是不小的吸引力。这既能加快工程进度,也能改善兵士生活,算是互利。”
乔兰菁顿了顿,见父亲若有所思,继续道:“其二,关于银钱补充。治理河滩地是利城利民的好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凉州城内,除了我们乔家,也有不少家底丰厚的乡绅富户。爹何不以此为由,召集他们,陈明利害,邀请他们为家乡建设‘捐赠’一份心力?
不需强逼,自愿为主,但可立功德碑,将捐赠者姓名与数额刻录其上,扬其善名。想必,总会有些注重名声、或是真心想为凉州做点事的乡绅愿意慷慨解囊。”
乔仲远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利用军营休整兵士,以“包足油水饭”为酬,这法子他从未想过,但细想之下,确实可行!
而召集乡绅“化缘”,立功德碑扬名,更是官场上常见的筹款手段,自己竟一时困在思路里没想到!
“好!好一个双管齐下!”乔仲远抚掌大笑,多日的愁云一扫而空,“菁儿,你真是为父的智囊!此事若成,你当记首功!”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欢快的脚步声,旺财几乎是冲了进来,也顾不上全礼,激动得满脸通红:“老爷!夫人!四小姐!挖……挖出来了!军营试验田,第一批土豆挖出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乔兰菁立刻起身:“产量如何?”
旺财喘着大气,伸出两根手指,又觉得不够,忙不迭地比划着:“惊人!太惊人了!粗略估算,一亩地起码收了这个数……至少二十石往上!那土豆个头大,结得又多!红薯还没完全起垄,但看那藤蔓下的土都裂开了,产量绝对低不了!萧世子当时也在场,看得眼睛都直了!”
二十石!
远超当前任何主粮的亩产!
乔仲远霍然起身,激动得在厅中踱了两步:“天佑我大晟!天佑凉州!此乃祥瑞!祥瑞啊!”
苏清韵也满脸喜色。
乔兰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确切的数字,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涌上心头。
她看向父亲:“爹,您看,这挖渠的人手和饭食,是不是更有底气了?”
新粮丰收,意味着粮食压力大减,无论是供应军队还是支付以工代赈、乃至供应可能来帮忙的兵士,都有了坚实的底气。
乔仲远朗声笑道:“有!太有底气了!明日,不,今晚我便起草文书,一份发往军营与世子商议,一份召集凉州乡绅!双喜临门,我凉州困局,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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