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更加艰难,体力消耗巨大,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松弛,让他感到一阵阵虚脱。但他内心却充满了收获的兴奋。这条“交通线”的冰山一角,终于被他窥见!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屯子边缘时,意外发生了。他一脚踩空,陷进了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浅沟,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糟了,扭伤了!
他咬着牙,挣扎着爬出来,靠在树上,额头上渗出冷汗。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山林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去,在这种天气里过夜,无疑是致命的。
他尝试着走了几步,脚踝疼痛难忍。必须想办法求救,或者至少发出信号。他想起身上带着火柴和一小块油布,或许可以点燃什么东西制造烟雾?但那样也可能暴露自己。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发出规律的咯吱声。李振邦心中一紧,立刻隐蔽起来,警惕地望过去。暮色中,一个佝偻的身影,背着一捆柴火,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是“刘大爷”——“老猎人”!
李振邦心中一阵激动,但又不敢贸然现身,怕附近有眼线。
“老猎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径直走着。但在经过李振邦藏身的大树附近时,他像是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背上的柴火散落一地。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蹲下身收拾,动作缓慢。就在收拾的过程中,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快速说道:
“后生,脚崴了?别动,一会儿装碰巧遇上。”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收拾好柴火,继续朝屯子方向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李振邦依言待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十几分钟后,“老猎人”去而复返,还带来了林业站的站长。两人“恰好”发现了受伤的李振邦,站长埋怨着他瞎跑,“老猎人”则帮着把他搀扶了起来。
“你这娃子,真是不省心!这大冷天,要不是碰上老刘头,你非得冻死在山里不可!”站长一边搀着他,一边数落。
李振邦装作虚弱和羞愧的样子,连声道谢。在“老猎人”和站长的搀扶下,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林业站的小木屋。
这次冒险的跟踪,虽然付出了脚踝扭伤的代价,但收获巨大。他不仅确认了张金宝的秘密活动,还与“老猎人”完成了一次默契的配合。他躺在板铺上,忍着脚踝的疼痛,仔细回味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那个河湾的木屋,那两个神秘的接货人……这条隐藏在冰河之下的暗线,正在他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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