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蚊子多了起来,傍晚时分,总能听见“嗡嗡”的声响。张阿婆在托儿所门口点了盘蚊香,是用艾草做的,烟味淡淡的,能驱走蚊子。她手里拿着把蒲扇,给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孩子扇风,孩子叫小宇,是方志强邻居家的,父母都在工厂上班,放学了就来托儿所待着,等父母下班。“小宇,字写工整点,别着急,慢慢写。”张阿婆看着小宇歪歪扭扭的字,轻声说。
小宇点点头,手里的铅笔顿了顿,又继续写。不远处,林淑娴正坐在自家门口,给安安缝夏天的小肚兜,布料是浅蓝色的细棉布,是李振邦上次去供销社特意给安安买的。安安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小树枝,在泥土上画小鸡,画得圆滚滚的,还在旁边画了个大圆圈,说是鸡窝。“娘,小鸡,窝。”安安抬起头,举着树枝给林淑娴看。
林淑娴放下针线,摸了摸安安的头:“画得真好,等会儿爸爸回来,让爸爸看看。”她往弄堂口望了望,李振邦今天去街道办处理居民的户籍问题,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婶从弄堂深处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空的竹编鸡笼,脸色发白,头发也乱了。“阿婆,淑娴妹子,你们看见俺家的老母鸡没?”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俺早上把它放出来啄食,刚才去收,就不见了,鸡笼还在,鸡没了!”
张阿婆赶紧放下蒲扇,站起来:“王婶,别急,慢慢说,你家的老母鸡啥样?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那只黄羽毛的老母鸡,每天都下蛋,俺还指望它给俺家小宝补身体呢。”王婶抹着眼泪,“早上俺喂了食,就把它放在院子里,刚才俺去喂晚饭,就看见鸡笼空了,院子里也没鸡的影子,俺找了整个弄堂,都没找着。”
林淑娴也站起来,帮着王婶四处看:“王婶,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飞到别人家院子里了?或者被谁家的孩子赶跑了?”
“俺都问过了,邻居们都说没看见。”王婶摇着头,哭得更凶了,“这老母鸡是俺去年从乡下带来的,下蛋可勤快了,要是丢了,俺家小宝就没鸡蛋吃了,俺男人的身体也不好,还等着鸡蛋补呢。”
安安也停下手里的树枝,仰着头问:“王婶,小鸡,飞了?”
王婶摸了摸安安的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张阿婆扶着王婶坐下:“你别慌,振邦快回来了,他肯定有办法帮你找到。”
没过一会儿,李振邦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把上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安安买的糖块——安安昨天说想吃糖,他特意去供销社买了几块水果糖。“咋了这是?”李振邦停下车,把布包递给林淑娴,看见王婶在哭,赶紧问。
张阿婆把王婶家老母鸡丢了的事说了一遍。李振邦蹲下来,问王婶:“王婶,你家的老母鸡有没有啥记号?比如脚上系着绳子,或者羽毛有特别的地方?”
“有!”王婶赶紧说,“它的左脚上系着根红绳子,是俺给它系的,怕跟别人家的鸡混了。还有,它的翅膀下面有撮黑羽毛,别的鸡都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它是啥时候?院子的门有没有关好?”李振邦又问。
“中午俺还看见它在院子里啄虫子,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俺想着都是邻里,没人会偷鸡,就没锁。”王婶说,“下午俺去合作社干活,回来就发现鸡没了。”
李振邦点点头:“老母鸡一般不会走太远,肯定还在弄堂里,咱们分头找找,问问邻里,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转头对张阿婆说,“阿婆,您帮着问问弄堂东边的邻居;淑娴,你问问西边的;我去弄堂后面的柴房和菜园看看,那里容易藏鸡。”
“好!”张阿婆和林淑娴点点头,立刻分头去问邻居。
李振邦先去了王婶家的院子,院子不大,墙角堆着些柴火,中间有个小土堆,是老母鸡平时下蛋的地方,旁边放着个旧瓷盆,里面还有点没吃完的玉米粒。他仔细查看院子的四周,墙不高,老母鸡应该能飞过去,墙根处有几道鸡爪子印,一直延伸到墙外的小巷子。
李振邦顺着鸡爪子印,走到小巷子,巷子很窄,两边堆着些杂物,鸡爪子印在一堆干草前消失了。他拨开干草,里面没有鸡,却发现了几根黄色的羽毛,和王婶说的老母鸡的羽毛颜色一样。“看来老母鸡确实来过这儿。”李振邦心里想着,继续往前走。
小巷子的尽头是片菜园,是弄堂里几户人家一起种的,种着黄瓜、茄子、西红柿,绿油油的。李振邦走进菜园,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菜园的角落里有个旧竹筐,里面堆着些菜叶,他掀开竹筐,里面没有鸡,却听见“咕咕”的叫声,像是从菜园旁边的柴房里传来的。
柴房是弄堂里几户人家共用的,里面堆着柴火、旧家具,还有些废弃的农具。李振邦推开门,柴房里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柴火的味道。他慢慢走进去,听见“咕咕”的叫声越来越近,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一堆旧麻袋后面,看见一只黄羽毛的老母鸡,左脚上系着红绳子,翅膀下面果然有撮黑羽毛,正是王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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