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的宅子已经买了,二叔二婶迫不及待要给明远办婚礼,日子定的急,大后天就办!圣旨今天一早就送来了。”
“这么急?那孟仙仙她爹......”
“嗯!已经定罪了!”陆寒舟的眼眸里情绪很淡,“皇上说了,待出嫁之日,孟仙仙出了府门,即刻清缴孟府的家产,孟府上下皆发往沙河县种树赎罪。”
林蓁蓁无奈的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作孽,连累全家!这孟仙仙还算走运,逃过一劫。”
“孟仙仙把恨意转到明远身上了,恐怕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陆寒舟叹了口气。
“不怕!二婶那么能折腾,有她在,孟仙仙讨不到便宜!”
“那你现在赶紧洗漱,我们去准备贺礼吧!”
陆寒舟摸了摸林蓁蓁散乱的头发,拿起了梳子,准备给她梳妆。
“好!”
林蓁蓁也就忘了那什么小药丸的事情。
...
陆明远的婚事办得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从圣旨下达到拜堂成亲,满打满算也就三天光景。
好在,负责操办的解素珍是个稳妥人。
时间虽紧,她却安排得井井有条,该有的礼数一样不缺,该置办的物件也都体体面面。
新购置的小宅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棂上贴着大红喜字,廊下挂着红灯笼,虽比不上侯府的气派,却也处处透着温馨与喜气,愣是在这仓促间撑起了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迎亲的队伍便吹吹打打的到了昔日门庭若市的吏部尚书府......门口。
为何是门口?
因为此刻的孟府,早已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只等孟家小姐的花轿一出府门,便要即刻进去抄家封府!
孟仙仙穿着一身赶制出来的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搀扶着,一步步迈出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门。
她能感觉到身后府邸传来的压抑哭声和混乱声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一坐上那摇摇晃晃的花轿,听着外面算不上热闹的吹打声,盖头下的孟仙仙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家没了,爹娘族人即将流放苦寒之地,而她自己,却要嫁给那个亲手递上证据,间接导致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残忍的事吗?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刻骨的恨意在胸中翻腾。
“陆明远......陆家......我孟仙仙在此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定要你们不得安宁!我受的苦,必要你百倍偿还!”
她在心里一遍遍嘶吼,将那无尽的屈辱与怨恨,全都转化为了对陆明远,乃至整个陆家的刻骨仇视。
花轿在一种诡异而低压的气氛中,晃晃悠悠的抬到了陆明远的新宅。
陆寒舟与林蓁蓁作为堂兄堂嫂,又是朝中显贵,自然是这场婚礼的证婚人兼主心骨。
两人一早便到了,里里外外打点着,面上带着得体笑容,应对着前来道贺的宾客。这些宾客大多是陆家的亲朋和陆明远相交的一些学子,至于孟家那边的亲戚......此刻自然是无人敢来沾边。
然而,花轿到了门口,却出了岔子。
任凭喜娘说破了嘴皮子,轿子里的新娘子就像是焊在了里面,死活不肯出来。
既不跨火盆,也不踩瓦片,更别提下轿行礼了。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尴尬无比。
纪枫儿穿着一身簇新的绛红色衣裳,正忙着清点收来的礼金,笑得见牙不见眼,此刻见新媳妇给自己甩脸子,顿时拉下了脸,嘟囔道:“哎呦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她尚书千金的谱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晦气!”
陆虎在一旁扯了扯她袖子,低声道:“少说两句!皇上赐的婚!”
“赐婚怎么了?赐婚就能给我这个婆婆甩脸子了?”纪枫儿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连好脾气的解素珍都急得额头冒汗时,宅子外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
“皇上驾前,高平公公到!”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起身相迎。
只见高平太监手持拂尘,在一名小太监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看不出深浅的笑容。
“哎哟,今儿是陆公子大喜的日子,杂家奉皇上口谕,特来道贺!”
高平笑呵呵的说道,目光扫过那顶纹丝不动的花轿,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说了,陆明远忠直敢言,孟氏......嗯,虽家门不幸,然皇恩浩荡,既往不咎,望尔等今后谨守本分,夫妻和睦,莫负圣意。”
他顿了顿,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花轿的方向,补充道:“哦,对了,孟小姐。皇上还让杂家带句话给你,沙河县苦寒,种树亦是艰辛。为人子女者,当静思己过,谨言慎行,或可......为远方的家人,多添几分转机与盼头。这今后的路怎么走,可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间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孟仙仙现在老实听话,你家人或许还能少受点罪;你要是再闹,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花轿内,孟仙仙浑身一颤。
高平的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想要鱼死网破的冲动,却也让她感到了更深的绝望和屈辱。
她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沉默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在纪枫儿快要按捺不住再次开口骂人时,花轿的帘子终于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掀开了一角。
孟仙仙顶着沉重的凤冠,自己走了出来,虽然脚步虚浮,背脊却挺得笔直,透着一股不甘的倔强。
喜娘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搀扶,引导着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仪式。
拜堂之时,陆明远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他看着身边这个身形僵硬,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别扭的新娘,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
他本无意攀附权贵,更无意结此孽缘,但皇命难违,世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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