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服务区后的小树林。
两个长生会的黑袍人此时已经被捆成了麻花，身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毒虫。阿蛮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一只在他俩鼻孔边缘试探的黑蝎子。
“别……别进去！姑奶奶饶命！”
其中一个黑袍人吓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我们只是外围观察员！核心机密我们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张道初端着一桶刚泡好的老坛酸菜牛肉面（这是给长乐泡的，他先顺便闻闻味儿），慢悠悠地走过来：
“那留着也没用了。阿蛮，让蝎子钻进去看看脑浆熟没熟。”
“别别别！我说！我说！”
另一个黑袍人心理防线崩了，大喊道：
“我们在找人！找一个向导！”
张道初挑了挑眉：“向导？你们长生会那么大能耐，进个山还需要向导？”
“你不懂！”黑袍人急得满头大汗，“秦岭那地方邪门得很！特别是那条‘青铜古道’，全是迷雾。进去的人只要脑子里稍微乱想一下，就会碰到鬼！我们已经折了两支精锐小队了！”
“上面说，只有在蓝田县的鬼市里，能找到一个叫**‘老烟枪’**的人。只有他知道怎么避开那些迷雾！”
“老烟枪？”张道初记下了这个名字。
“对！但他性格古怪，只收‘死人财’，不收活人钱。”
张道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这秦岭的“物质化”能力（迷雾）已经开始显现了。长生会这种靠科技和变异生物硬闯的路子行不通，还是得靠土着。
“行了，情报虽然不值钱，但也算你们立功了。”
张道初把面桶递给身后走来的长乐公主，然后对着那两个黑袍人伸出了手：
“拿来吧。”
黑袍人一愣：“拿……拿什么？”
“精神损失费啊！”张道初理直气壮，“你们又是放纸人吓唬我，又是害得我家殿下饿肚子。怎么？想白嫖？”
五分钟后。
两个黑袍人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连袜子都被黄二爷扒下来看看是不是名牌（结果嫌臭扔了）。
他们的车钥匙、钱包、通讯器，全归了张道初。
“滚吧。”张道初挥挥手。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咱们去哪？”阿蛮背起战利品，兴奋地问。
“蓝田县。”
张道初把一张刚搜刮来的黑金卡揣进兜里，看了一眼正在优雅吃面的长乐公主：
“殿下，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去逛街。”
“这大半夜的，哪有街逛？”长乐喝了一口面汤，满足地眯起眼睛。
“有。”
张道初看着远处的群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鬼市。”
……
蓝田县，位于秦岭北麓，自古以产玉闻名。
但在懂行的人眼里，这里也是西北地区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
凌晨四点半。
天还没亮，雾气最重的时候。
在县城边缘的一处废弃矿坑里，却是影影绰绰，人头攒动。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摊位上点着的一盏盏昏暗的马灯。来这里的人都戴着口罩或面具，没人说话，只有低声讨价还价的声音。
“这就是鬼市？”
长乐公主换了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服，戴着口罩，但那出尘的气质依然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她嫌弃地看着地摊上那些带着泥土腥味的东西：
“全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脏死了。”
“殿下，这叫‘生坑货’，值钱着呢。”
张道初手里盘着核桃，开启【天眼】，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
这里的摊位上，摆什么的都有。
有卖刚出土的青铜剑的，有卖不知名动物骨头的，甚至还有卖符纸和朱砂的。
“叽叽！（道初！看那个！）”
躲在包里的黄二爷突然激动地叫了一声。
张道初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个角落的摊位上，摆着几个奇怪的黑陶罐子。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烟雾缭绕中，那老头的影子……竟然在微微扭曲，像是有无数冤魂在挣扎。
“老烟枪。”
张道初心中一定。
特征对上了：抽旱烟，身上阴气重，卖的东西邪门。
他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老板，这罐子怎么卖？”张道初蹲下身，指了指其中一个封着红布的黑陶罐。
老头连眼皮都没抬，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卖活人。”
“嘿，巧了。”
张道初笑了，指了指身后的长乐公主：
“我家这位，正好不是活人。”
老头抽烟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起那只独眼，浑浊的目光落在长乐身上。
下一秒。
老头手里的烟袋锅子猛地抖了一下，那张死人脸上竟然露出了极度的惊恐。
作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他太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是什么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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