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一年,八月五日,星期日。
谈判,说断就断了。
李奇微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单方面宣布无限期中断开城谈判。这个消息,像一股夹杂着冰雹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朝鲜半岛。世界舆论,一片哗然。美国的宣传机器,开足了马力,将“中朝方面武装巡逻队误入会场区”这一事件,描绘成了一场蓄意的、旨在用武力恫吓和平代表的“恐怖行动”。一时间,所有的脏水,都朝着中朝方面泼了过来。
志愿军司令部的坑道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云龙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他脚下的地面,被他那双破旧的军靴,磨得光亮。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浓烈的烟雾,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团燃烧的鬼火。
他心里窝着一股邪火,一股被人当成傻子耍了的邪火。他妈的,什么狗屁“误入”!就算那个新兵蛋子排长,真的是个睁眼瞎,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都能迷路,那美国人呢?他们的记者,怎么就那么巧,半夜三更不睡觉,扛着相机,就等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这分明就是一个早就挖好了的坑!就等着你往里跳!
他恨那个犯错误的排长,恨他是个蠢猪,送给了敌人这么大一个把柄。但他更恨美国人!恨他们的阴险,恨他们的无耻,恨他们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视规则如无物、视道义如粪土的傲慢!
前几天,还在谈判桌上,跟你讨价还价,要“海空优势补偿”,转过脸,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直接掀了桌子。这是谈判吗?这他妈是流氓打架!
“老李,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赵刚的声音,打破了作战室里的沉寂。他给李云龙的茶缸里,续上了滚烫的开水,“事已至此,生气是没用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应对。”
“应对?怎么应对?”李云龙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赵刚,“跟他们解释?说我们那个排长,是个二百五,不认路?还是跟他们道歉?求着他们大人有大量,回来继续谈?老赵,我告诉你,跟流氓,是讲不通道理的!你越是跟他讲理,他越是觉得你好欺负!对付流氓,只有一个办法!”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红蓝铅笔,走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用红色的那一头,在东线“喋血山脉”的区域,画下了一个重重的叉。
“那就是,用比他更硬的拳头,把他那口狗牙,一颗一颗地,全都给老子敲下来!敲到他满地找牙,跪在地上管咱们叫爹的时候,他自然就愿意,回来跟咱们讲道理了!”
赵刚看着他那副状若疯魔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片了然。他知道,李奇微的这一手,虽然在政治上,暂时给我们造成了被动,但在军事上,却彻底解开了捆在李云龙这头猛虎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那场被命名为“秋季攻势”的战役,再也没有了任何需要等待和顾忌的理由。美国人亲手点燃了导火索,那么,他们就必须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惊天爆炸!
一九五一年,八月六日,星期一。
政治上的交锋,依旧在继续。
我方外交部和朝中代表团,同时发表声明,一方面,承认我方巡逻队确有误入会场区的行为,并对此表示遗憾,愿意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理;另一方面,则义正辞严地揭露了美方小题大做、借故中断谈判的险恶用心,并强烈要求美方,立刻回到谈判桌上来。
这份声明,有理有节,在国际上,为我们争取到了一部分舆论的支持。
但在李云龙看来,这不过是“前台”的戏码。他更关心的,是“后台”的刀,磨得怎么样了。
一整天,他都泡在了炮兵指挥部的坑道里。
“秋季攻势”的核心,就在于一个“快”字,而“快”的基础,就在于强大的炮火准备。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猛烈的炮火,撕开南朝鲜伪军的防线,为穿插部队,打开通路。
“咱们的炮弹,每一发,都金贵得很。都是国内的工人,从牙缝里省出来,又是我们后勤的同志,拿命从美国人的飞机底下,运上来的。”李云龙对着一群炮兵指挥员,吐沫横飞地吼道,“所以,这一仗,谁他娘的要是敢给老子放空炮,把炮弹打到没人的山沟里去,别等美国人来,老子先一枪毙了他!”
他亲自审定着每一个团的炮火打击方案。从目标的选择,到火力的分配,再到炮击的时间,都精确到了分秒。
“你看,南朝鲜伪军的这个师部,修得跟个乌龟壳一样。周围,还有一圈永备工事。”他指着沙盘上的一个模型说道,“常规的炮击,效果不大。怎么办?给老子把所有的喀秋莎,都集中起来!别他娘的搞什么火力覆盖,就给老子对着这一个点,进行饱和攻击!一次性,把三百发炮弹,都给老-子砸下去!老子就不信,他就是铁打的,也给他烧成一锅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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