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五月十日,立夏刚过,山雨欲来。
五圣山南麓的空气闷热得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低垂的乌云压在山脊上,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这种天气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但对于即将发起进攻的志愿军来说,这是最好的掩护。
第24军军部指挥所里,李云龙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前。他鼻梁上那副少了一条腿的眼镜被他用一根红头绳系得稳稳当当,手里拿着一支削得极细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现在的他,不像个带兵打仗的军长,倒像个在计算盈亏的账房先生。
军长皮定均端着两杯浓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李云龙手边:老李,喝口茶。这几天你盯着这地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志司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夏季反击战役第一阶段,咱们24军的任务是拔点。
李云龙没有接茶,而是把铅笔轻轻放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老皮,咱们这次虽然是拔点,但这拔钉子也有讲究。你看,泰勒这个老小子,在咱们对面摆了个一字长蛇阵。咱们要是硬碰硬地去拔,那是费力不讨好。
他站起身,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我要拔的,是这颗钉子。
皮定均顺着他的笔尖看去:537.7高地南侧的无名高地?那里是美军第25师和韩军首都师的接合部。
对。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合部,永远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美国人看不起韩国人,韩国人也不服气美国人。他们两家凑在一起,那就是两张皮。咱们就从这儿下刀子,把这两张皮给它剥开。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烫得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这次咱们不仅要打,还要算账。我让后勤部算过了,咱们这次储备的炮弹,是以前的三倍。但我不想乱放烟花。我要让每一发炮弹,都换回至少两个敌人的脑袋。这叫成本控制。
老皮,传令下去。李云龙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全军进入攻击出发位置。把炮口的伪装网都给我掀开一半,让炮管透透气。告诉战士们,磨刀不误砍柴工,今晚把刺刀都给我磨亮了,别到时候捅进去拔不出来。
五月十一日,战前静默。
整个前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比炮火连天更让人心悸。
李云龙带着74师师长张怀忠,悄悄摸到了最前沿的潜伏哨。
为了不引人注目,李云龙特意换上了一身普通士兵的军装,把那副眼镜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口袋里。
怎么样?对面有什么动静?李云龙趴在草丛里,问身边的张怀忠。
张怀忠压低声音:军长,对面静悄悄的。美军的哨兵换岗很准时,看起来没发现我们的意图。
李云龙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别被表象骗了。泰勒是个老狐狸,他虽然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打,但他肯定闻到了火药味。你看那个机枪暗堡,射孔前面多了几根新鲜的树枝。这说明他们在加强伪装,他们在等着咱们。
他放下望远镜,从怀里掏出那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面画了一个草图:老张,今晚有个任务。你派一个工兵排,带上听音器,去摸一下那个暗堡底下的情况。我怀疑他们在挖反向坑道。如果听到了动静,别惊动他们,就在他们头顶上埋个大威力的炸药包。等总攻一开始,先送他们上天。
张怀忠点点头:明白。那我们的突击队什么时候进入出发阵地?
明天晚上。李云龙合上本子,眼神变得锐利,明天晚上是大雾。老天爷都在帮咱们。让突击队带上白毛巾,系在左胳膊上。我们要搞夜袭,那是咱们的看家本领。美国人怕黑,咱们就是黑夜里的鬼。
五月十二日,虚虚实实。
距离攻击发起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李云龙坐在指挥部里,开始实施他的欺骗计划。
通讯科长,过来。李云龙招招手。
首长。
李云龙把一张写满代码的纸递给他:让无线电班,用明码发报。内容就说,我军主力正在向后方集结,准备进行夏季休整和运动会。
明码?通讯科长愣了一下,那敌人不是全听见了吗?
就是要让他们听见。李云龙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泰勒那个老小子多疑。他听到了这个,肯定会半信半疑。他会派侦察机来看。
他转头对皮定均说:老皮,让后勤的车队,今晚全部开大灯,往后方开。哪怕是空车,也要开出千军万马撤退的气势来。
皮定均哈哈大笑:老李,你这是唱空城计啊。
这叫示形。李云龙认真地说,兵者,诡道也。咱们把戏演足了,泰勒才会把心放进肚子里。等他刚把睡衣穿上,咱们的刀子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当晚,美军的侦听站果然截获了志愿军的电报,侦察机也报告发现大量车队向北移动。泰勒虽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还是下令部队可以轮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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