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快乐的罚站时光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时,游川正用脚尖百无聊赖地碾着走廊地砖上一道细微的裂缝——那里恰到好处地卡着一粒灰白色的小石子,和记忆中那个分毫不差的位置一模一样。
魔鬼李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标志性扑克脸,腋下夹着教案大步离开,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哒哒”声都仿佛透着“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废物”的浓浓嫌弃。游川慢悠悠地晃进教室,在踏入门口的瞬间,脚下传来熟悉的细微触感——
第三块地砖永远是松动的,人踩上去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响。 这是只有老住户才知道的秘密。
他的座位静静地等在窗边,午后的阳光透过略微蒙尘的玻璃,在桌面上投下一块暖黄色的、边缘柔和的光斑。木质的桌面上刻满了历届学生的各种涂鸦和誓言,边缘还有一道自己当年偷偷用圆规尖费力刻下的“RY”字母缩写,如今已被岁月磨得有些圆润。
游川坐下时,那把饱经风霜的木椅子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仿佛在抗议他的体重。
这种触感,确实谈不上舒服——坐垫硬得像石板,靠背还故意做得短一截,让人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
但当他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桌面上那个用白色修正液反复涂画、已经有些模糊的象棋棋盘格时,某种比物理舒适更珍贵的东西,缓慢而坚定地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是他的战场。 他曾经丢失又失而复得的,平凡到近乎神圣的青春日常。
这一刻的游川,忽然陷入一种迟来的、巨大的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的自己,总把“杀伐果决”、“快意恩仇”挂在嘴边,幻想着成为电影里那种穿梭枪林弹雨、拯救世界的孤胆英雄。直到——
那柄改装RS9射手步枪冰冷的金属枪托狠狠撞进肩胛,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骨头都在嗡鸣,瞄准镜里,孙十三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开,血雾和某些不可名状的碎片在焦灼的空气里绽成一朵畸形而残酷的花;
直到五个经过基因强化的改造战士,肩上扛着的重型加特林机枪喷吐出灼热的火舌,子弹如同暴风骤雨般擦着他的后脑勺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流几乎要烤焦他的头发;而身后,国家空军的轰炸机群如同复仇的铁鸟般呼啸着掠过城市上空,燃烧弹如同天罚般倾泻而下,将整条废弃厂房街区瞬间蒸发、熔化成一望无际的焦土和玻璃状的结晶。
那些血与火、死亡与毁灭的记忆碎片,此刻与眼前宁静到近乎虚幻的教室景象重叠——阳光透过擦得不算干净的玻璃窗,在粗糙的木质桌面上安静地流淌;前排女生小声向后座借橡皮时发出的、带着羞涩的轻笑;空气中,细小的粉笔灰尘在光束中缓缓沉浮,如同微观的星辰。
“唉,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道深刻的划痕,指尖传来的粗糙木质触感如此真实,如此……平静。不需要思考复仇,不需要在枪林弹雨中计算每一秒的生存概率,只需要作为一个最普通的学生,担忧一场最普通的考试,烦恼一份可能太多的假期作业。
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带着任务和使命回来的。这段偷来的宁静时光,注定不会长久。至少,还有个像毒瘤一样的龙虎帮这个心腹大患没彻底解决,自己和身边珍视的人,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喂!阿川!” 肩膀突然被用力地摇晃,游川猛地从深沉而混乱的回忆中被硬生生抽离出来。王明宇的脸瞬间在视野里放大,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戳到他——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像只猴子一样半跪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活像只受惊炸毛的猫。
“你他妈魂游天外呢?!考试铃马上响了!”王明宇从牙缝里挤出急促的气音,眼珠子神经质地左右乱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再不发奋图强临时抱佛脚,那一百遍罚抄够你抄到毕业典礼了大哥——!”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极其敏捷的战术性低头,假装弯腰去捡根本不存在的笔。游川只觉得掌心一痒,一张被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厚厚的纸条已经被飞快地塞了进来。
“嘘…嘘!藏好!”王明宇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发出警报,手指同时在桌面上快速敲击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三道最难的压轴题,老子用三顿火锅跟学委那家伙换来的!”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吐息直接喷在游川的耳廓上,痒痒的:“等会儿老李转身写板书的时候再看…小心点!那家伙的眼镜反光邪门得很,据说能覆盖到教室后墙苍蝇交配的程度!”
“哈哈哈,有这么夸张吗?”游川忍不住笑出声,接过那枚小小的“情报”,展开后发现上面用极细的笔迹密密麻麻写满了完整的解题步骤,字迹小得仿佛蚂蚁搬家——这哪是作弊小抄,简直是微雕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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