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将破败的出租屋浸染得只剩模糊轮廓。陆晓龙没有开灯,他坐在床沿,手里紧攥着那个黑色的加厚护踝,指节因用力而凸显出苍白的颜色。银色箱子敞开着放在脚边,里面那排安瓿瓶在从窗户透进的微弱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如同毒蛇窥伺的眼睛。
肌肉贴已经仔细地缠绕在左小腿上,绷带之下,传来一种被紧紧包裹的、略带压迫感的支撑力,但深层的钝痛依旧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护踝的材质坚韧,设计巧妙,显然价值不菲,能最大程度地固定脚踝,分散冲击力。阎罗的“馈赠”,考虑得如此“周到”。
他用不用那些药?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在他脑海里反复切割。用了,或许能赢得轻松些,拿到那笔急需的钱。但代价呢?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从此沦为依靠药物才能战斗的傀儡?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眼神涣散、依靠药剂才能站上擂台的未来。
不用,拖着这条半残的腿,去面对一个以灵活和阴狠着称、甚至可能使用武器的“毒蝎”……他几乎能预见到自己被轻易放倒,关节被扭断,匕首划开皮肉的场景。失败,不仅意味着失去赏金,更可能意味着残废,甚至死亡。而母亲的治疗,将随之断绝。
冷汗,沿着他的脊椎缓缓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伤腿,一阵刺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停下,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以一种别扭的、重心明显偏向右侧的步伐,缓慢移动。他在适应,适应护踝带来的支撑感,适应在伤痛限制下的移动方式。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重心转换都伴随着肌肉的紧张和疼痛的预警。他模拟着闪避,模拟着出拳,模拟着在腿脚不便的情况下,如何利用上半身和核心力量进行反击。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单薄的背心,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知道,明天的战斗,技巧和力量或许都要退居其次,意志力和忍耐力将成为关键。他必须忍受远超平时的痛苦,必须在动作变形的情况下,依旧保持冷静的判断,找到那微乎其微的胜机。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调整状态时,房门再次被敲响。这一次,声音急促而熟悉,带着毫不掩饰的急躁。
“晓龙!晓龙!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是强子的声音。
陆晓龙动作一顿,眉头蹙起。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强子,尤其是对方那咋咋呼呼的性格和几乎写在脸上的对金钱的渴望,只会让他更加烦躁。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了,带着不依不饶的架势。“陆晓龙!你他妈别装死!快开门!有要紧事!”
陆晓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走到门后,拉开了房门。
强子几乎是挤进来的,带来一股外面的凉气和浓重的烟味。他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兴奋和算计,反而带着一种罕见的焦虑和……一丝恐惧?
“你他妈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强子一进门就压低声音吼道,目光快速在陆晓龙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缠着绷带和护具的左腿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更加不安,“你这腿……真他妈伤这么重?”
陆晓龙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什么事?”
强子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窒,气势弱了几分,他反手关上门,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耳语:“晓龙,听哥一句劝,明天的比赛……能不能想办法推了?”
陆晓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强子劝他退赛?这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他可是在自己身上押了重注的赌徒。
“为什么?”陆晓龙声音平淡。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强子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但又顾忌着什么,不敢太大声,“你知道‘毒蝎’是什么人吗?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从东南亚那边流窜过来的,身上背着事呢!他打拳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折磨人!落他手里的,没一个能健全地下台!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他喘了口气,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听说,上个礼拜在邻市,有个不服管的拳手,被他用匕首挑断了脚筋,现在还在ICU躺着呢!阎罗找他来,根本就没安好心!他就是要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或者……干脆就是想废了你!”
陆晓龙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心脏却微微收紧。强子的话,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阎罗不是在考验他,而是在玩弄他,甚至可能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准备换一个更听话、或者更容易控制的“棋子”。
“还有!”强子见他不为所动,更加着急,指着地上那个敞开的银色箱子,声音发颤,“这东西……这东西你碰了没有?我告诉你,那玩意沾不得!一旦用了,这辈子就完了!会变成怪物!而且阎罗控制着渠道,用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彻底离不开他,变成他的一条狗!”
陆晓龙的目光落在那排安瓿瓶上,眼神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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