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的固定更为复杂和危险。他不敢轻易拆卸,只能通过轻微的、意念引导的肌肉收缩和左臂辅助的、极其有限的被动活动,来防止关节彻底黏连。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像一只在黑暗中默默织网的蜘蛛,耐心而固执地修复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伤痛依旧,疲惫如影随形,但他能感觉到,那被禁锢的力量,正在一丝丝地重新汇聚。左腿的肿胀进一步消褪,虽然依旧无力,但至少有了些许知觉和微弱的控制力。右肩的剧痛也减轻了一些,变成了持续的沉重和酸胀。
距离半个月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三天。
这天下午,陆晓龙刚刚结束一轮痛苦的核心力量练习,正瘫在地上喘息,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的敲门声,不同于强子的小心翼翼,也不同于黑市老头的悄无声息。它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置疑的力度,叩,叩,叩,规律而冰冷。
陆晓龙的心猛地一紧。他挣扎着靠墙坐起,左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一个空了的玻璃瓶。
“谁?”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
门外沉默了一下,一个陌生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男声响起:“阎先生让我们来看看,陆先生恢复得怎么样了。”
来了。
阎罗的人,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陆晓龙眼神一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门没锁。”
房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精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眼神锐利,如同鹰隼般快速扫过屋内简陋而狼藉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靠墙而坐、身上还带着固定支架、脸色苍白如纸的陆晓龙身上。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评估,仿佛在检查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
其中一人,似乎是领头的,向前一步,目光落在陆晓龙右肩的固定器和左腿尚未完全拆除的支架上,语气平淡地开口:“陆先生,看起来伤得不轻。”
陆晓龙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那人继续道:“阎先生很关心你的状况。听说你拒绝了去医院?”
“没必要。”陆晓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人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阎先生让我转告你,他很欣赏你的毅力。但是,‘狂蟒’先生已经从日本抵达,下一场比赛的宣传工作已经启动。观众们都在期待着‘黑龙’与‘狂蟒’的终极对决。”
“狂蟒”?日本来的空手道高手?陆晓龙的心沉了下去。阎罗甚至连下一场的对手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听起来,声势造得很大,根本不容他拒绝。
“阎先生希望,七天之后,能在擂台上看到你。”那人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场比赛的赏金,是二十万。”
二十万!
陆晓龙的呼吸骤然一窒!这个数字,像是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穿透了他疲惫而伤痛的身体!
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七天!以他现在的状态,七天时间,怎么可能恢复到能够迎战一个状态完好的、来自日本的空手道高手?!
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阎先生还让我带来了一点‘帮助’。”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同伴。
另一个黑衣人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比之前那个银色箱子略小,但做工更加精致的黑色金属盒,放在了陆晓龙面前的地上。
“这是最新的生物活性修复制剂和神经兴奋剂,效果比之前的更好,副作用也更可控。”领头那人淡淡道,“怎么选择,看陆先生自己。阎先生期待你的好消息。”
说完,两人不再多留,如同来时一样,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出租屋里,再次只剩下陆晓龙一个人,以及那个放在地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金属盒。
二十万的诱惑。
七天的期限。
“狂蟒”的挑战。
以及,这盒能将人更快推向深渊,也可能带来一线生机的“帮助”。
陆晓龙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个黑色的盒子上,仿佛要将它看穿。
初露的锋芒,尚未完全闪耀,便已面临着被彻底折断,或是……依靠更加危险的力量,强行续存的抉择。
二十万。七天。“狂蟒”。这三个词如同三重奏的魔咒,在陆晓龙死寂的心湖中反复回响,搅动着绝望与贪婪的淤泥。
他靠在墙上,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固定右肩的支架上,发出细微的“嗒”声。左腿刚刚经历了一次短暂的、痛苦不堪的“放风”,此刻正无力地伸展着,肌肉因不适应自由而微微颤抖,深处的伤痛如同被惊醒的毒蛇,吐着信子,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七天。从这副连自理都困难的残破之躯,恢复到能迎战一个以凌厉刚猛着称的日本空手道高手?这听起来像是个恶劣的玩笑。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黑盒子上。阎罗的“帮助”。更高效的修复制剂,更强劲的兴奋剂,副作用“更可控”。多么动听的言辞。但他知道,这不过是裹着糖衣的毒药,是更高阶的奴役。一旦依赖上这种东西,他将彻底沦为阎罗掌中无法挣脱的傀儡,每一次胜利都将建立在更深的身心摧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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