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龙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失控!
他松开缠颈的左臂,身体借着前冲的惯性下沉,完好的右腿如同一根绷紧后突然弹出的钢鞭,一记迅猛无比的扫堂腿,精准地扫在寸头男因剧痛而门户大开的支撑腿脚踝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寸头男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失去平衡,如同被砍倒的木桩般重重侧摔在地,抱着扭曲的脚踝和血流满面的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再也站不起来了。
整个训练馆,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却以一种极其惨烈和凶悍的方式放倒了对手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惨不忍睹的寸头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
这家伙……是个疯子!
陆晓龙单膝跪倒在地,用左臂死死撑住身体,才没有彻底趴下。刚才那一连串爆发,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也让他左膝的伤势雪上加霜,剧痛如同海啸般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鲜血从他的额角(刚才头槌反震破裂)和嘴角不断滴落,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红。
但他没有去看地上的手下败将,而是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再次看向场边的刀疤。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那凶残暴烈的一幕与他无关。但在这平静之下,刀疤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宣言——我可以被击倒,但绝不会被征服。想用伤痛和折磨让我屈服?那就做好被反噬、被撕碎的准备!
刀疤与陆晓龙对视着,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第一次,他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忌惮”的情绪。这不是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对那种超越肉体极限的、近乎疯狂的意志力的敬畏。
“送他去医院。”刀疤最终移开了目光,对旁边呆若木鸡的陪练挥了挥手,声音有些干涩。他没有再下达任何训练指令。
两个陪练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惨嚎不止的寸头男,匆忙离开了训练馆。
刀疤又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靠着惊人意志力强撑着的陆晓龙,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也离开了。
空旷的训练馆里,只剩下陆晓龙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是阿杰。他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纱布和一瓶水。
他走到陆晓龙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水递了过去。
陆晓龙没有拒绝,接过水瓶,用颤抖的手拧开,小口地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流划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阿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遍布汗水和血污的身体,尤其是那肿胀得吓人的左膝,眉头紧紧皱起。他蹲下身,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陆晓龙额角和嘴角的血迹,然后用纱布进行简单的按压止血。
“值得吗?”阿杰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陆晓龙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阿杰并不熟练却足够小心的包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必须去做。”
阿杰包扎的手微微一顿。他明白陆晓龙的意思。在这条路上,很多时候,不是选择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你的伤……很重。”阿杰看着他扭曲的左膝,“再这样下去,别说打颂帕,你这条腿可能就废了。”
陆晓龙睁开眼,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左膝,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废了……也得打完这一场。”
阿杰沉默了片刻,最终低声道:“晚上……小心点。有些‘治疗’,未必是治疗。”他说得极其隐晦,但陆晓龙瞬间就明白了——指的是那些白色药片和可能存在的其他控制手段。
说完,阿杰站起身,不再多言,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陆晓龙独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呐喊着痛苦与疲惫。与寸头男这一战,他赢了,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扞卫了自己不容践踏的尊严和底线。但这胜利的代价,是身体更深的创伤,是逼近极限的透支。
他抬起颤抖的手,看着上面沾染的、属于自己的和敌人的血。
连胜的代价,不仅仅是累累伤痕,更是将人的意志与肉体,一同推向那万丈深渊的边缘。而他,正站在这边缘,凝视着深渊,也等待着……深渊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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