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微风拂过北境苍茫的原野,带来了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也带来了摄政王慕容翊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朔风城的军务已料理妥当,军中蠹虫被肃清,边关防务重新巩固。慕容翊将后续事宜交由几位心腹大将,自己则带着玄七及部分亲卫,踏上了归途。
车驾并不煊赫,但摄政王北巡功成、即将返京的消息,依旧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朝野。有人欢欣鼓舞,认为有摄政王坐镇,新政将更加势不可挡;有人则暗中忐忑,担忧这位铁腕王爷归来,会进一步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更有甚者,开始重新权衡朝堂上的势力格局。
睿国夫人府内,沈玲珑听到消息时,正在核对一份关于漕运新规在全国推行情况的汇总报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她不动声色地放下笔,对前来禀报的孙账房道:“知道了。王爷归来,边关无忧,于国于民皆是好事。”
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政务。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那潭沉寂了数月的湖水,因这消息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枝叶愈发繁茂的海棠树,思绪却已飘向了遥远的官道。
他伤势可曾痊愈?北境风沙苦寒,他可还安好?
十日后,慕容翊车驾抵达京郊。皇帝萧景睿派了礼部官员与皇室宗亲前往迎接,仪式虽不算极其隆重,却也给足了这位功勋卓着的摄政王颜面。
慕容翊并未在迎接队伍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并无意外。她如今身份敏感,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瞩目之下,不来迎接才是稳妥之举。
入城,直入皇宫述职。
金銮殿上,慕容翊一身风尘仆仆的玄色常服,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面容较离京时更为清瘦冷峻,眉宇间带着边关磨砺出的肃杀之气。他简明扼要地禀报了北境军务整顿、清除“飞蛾”残余势力以及与北狄最新动态,对于自己所受的伤痛只字未提。
皇帝萧景睿听得认真,末了,亲自步下御阶,扶起行礼的慕容翊,动容道:“王叔辛苦了!北境得以安宁,王叔居功至伟!朕已命人在宫中设宴,为王叔接风洗尘!”
“谢陛下。”慕容翊神色平静,“此乃臣分内之事。”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文官队列的前方,那里,沈玲珑身着诰命服制,垂眸静立,姿态恭谨,与周遭那些或激动、或探究的目光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视线并无交集,却仿佛有种无形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接风宴设在御花园,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和乐景象。慕容翊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不断有宗室勋贵、文武大臣上前敬酒。他酒量甚豪,来者不拒,只是眼神始终保持着惯有的清明与疏离。
沈玲珑坐在女眷席中,位置不算靠前,却能清晰地看到主位上的他。她敏锐地注意到,他执杯的手指关节处有未愈的细小伤痕,饮酒时喉结滚动,侧颈线条绷得有些紧,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她的心微微揪紧。
宴至中途,皇帝兴致颇高,提及新政成效,特意点了沈玲珑的名:“睿国夫人,新政能于北境风波后依旧稳步推行,你于京中统筹之功,亦不可没。”
沈玲珑起身,敛衽一礼:“陛下谬赞。新政得以推行,全赖陛下圣德,摄政王威势,以及诸位同僚齐心。臣不过恪尽职守,略尽绵力。”
她声音清越,态度不卑不亢,引得席间众人侧目。许多人是第一次在如此场合近距离观察这位传奇的睿国夫人,只见她容颜清丽,气质沉静,丝毫不见传闻中的“酷烈”之色,反倒有种令人心折的从容气度。
慕容翊端着酒杯,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难辨。
宴席散后,百官告退。慕容翊被皇帝留下,于御书房叙话片刻方出。他刚走出宫门,早已等候在外的玄七便低声道:“王爷,睿国夫人……在宫门外候着。”
慕容翊脚步微顿,抬眼望去。宫灯昏黄的光线下,沈玲珑的轿舆静静停在不远处,她本人则站在轿旁,似乎正在等候。
他挥退了随从,独自走了过去。
夜风微凉,吹动两人的衣摆。
“王爷。”沈玲珑福了一礼。
“夫人。”慕容翊颔首,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低沉,“何事?”
沈玲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了过去:“北境苦寒,王爷旧伤未愈,这是太医院配制的温经散寒的药囊,随身佩戴,或可缓解些许不适。”
慕容翊看着她手中的锦囊,又抬眸看她,没有立刻去接:“夫人有心了。”
沈玲珑保持着递出的姿势,语气平静:“王爷为国操劳,臣聊表心意而已。”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王爷……伤势可还好?”
慕容翊沉默一瞬,终是伸手接过了锦囊。指尖与她微凉的手背一触即分。“无碍。”他言简意赅,将锦囊收入怀中,“京中诸事,辛苦夫人。”
“分内之事。”沈玲珑垂下眼帘,“王爷一路劳顿,还请早些回府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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