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疗养，那是禁锢！是汲取！伊莲娜所谓的“圣所”，根本就是一个以人体为电池或者实验材料的魔窟！
那个修女……她冒着巨大风险警告他“小心水疗”，并留下鱼线，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个？她是想借他之手揭露这一切？还是另有目的？
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粘稠的液体，却带不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
他快速清洗完毕，换上新衣服。镜子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重新凝聚起冰冷的决心。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但活下去并摧毁这里的决心也越强烈。
十分钟后，他打开门。
安德烈依旧站在那里，见他出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想最后确认什么。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林枫跟上。
回去的路沉默而压抑。再次回到那间冰冷的套间，林枫几乎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安德烈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
“今天的事情，不许对莫罗女士提起。”安德烈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干涩冰冷，但林枫能听出底下那一丝未散尽的烦躁，“这只是一次意外。明白吗？”
“明……明白。”林枫点点头，脸上适当地带着心有余悸。
安德烈似乎满意了他的反应，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门关上，锁死。
林枫立刻快步走到卫生间，再也忍不住，趴在洗手池边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酸水灼烧着喉咙。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冲洗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脸色惨白、眼神却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男人。
他知道，安德烈并没有完全相信他。那条鱼线出现得太过巧合。但池底的秘密太过惊人，安德烈投鼠忌器，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敢轻易动他，尤其是在伊莲娜明确要“用”他的情况下。
他现在就像在刀尖上跳舞，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需要信息，需要盟友。那个修女……是他目前唯一的，也是极度危险的突破口。
他走到客厅，目光扫过。之前那个修女是如何两次潜入放下东西的？这个套间一定有某种通风管道或者不为人知的通道？
他开始更加仔细地、不动声色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他的手指划过沙发背后冰冷的墙壁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从他正前方，电视机下方那块看似浑然一体的墙壁内传来。
那块墙壁，竟然无声地滑开了一道仅有十厘米宽的细缝！
缝隙后面，是黑暗。以及，一只充满惊恐的、快速眨动着的眼睛！
林枫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只眼睛飞快地递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然后缝隙瞬间合拢，墙壁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枫死死捏着那张突然出现的纸条，背靠着墙壁，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他缓缓展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却略显仓促的字迹：
“午夜，通风口。独自。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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